就像在进入幻境前,他压在她身上时那样。
他好像在试图让她想起什么,又好像是在告诉她,他还记得。
白婉棠茫然地问他:“你捏我手指干嘛?”
独孤极动作顿了顿,略用力地捏了她手掌一下,睨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想看看你能不能变聪明一点。”
“我已经聪明到顶了,你捏也没用。”白婉棠反手捏回去。
独孤极又捏回来。
她又捏回去。
他又捏回来。
……
可恶,他都不知道让着她,还想让她猜他的心思!
她才不!
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你捏我,我捏你,像两个小孩儿较劲似的,互相把对方手都捏红了,还一直手拉着手地进了酒楼。
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们才撒手。
白婉棠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窗外放起了烟花,她又兴奋地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指着窗外道:“独孤极你看,这里竟然也有烟花!这些妖魔的生活真的和人差不多!”
烟花碎金般的光辉忽明忽暗地映在她眼里。
独孤极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看到过的幻境画面,手伸到她面前。
白婉棠垂眸看看他的手:“你伸手过来干什么?”
她真的是在装傻!
少年的耳廓莫名红了起来,侧过脸去望着噼啪炸开的烟花,别扭地道:“你没东西要给我吗?”
白婉棠悄悄摸了摸袋里的两块玉佩。
这是那个叫长夏的女修,让她给她喜欢的人的。
还带着她温热体温的半块蝴蝶玉佩被放到他手上。
白婉棠坐下吃东西,故作镇定,略带调笑地道:“幻境里的东西,出去就没了,你要这个做什么。”
独孤极收起玉佩,淡然道:“万一拿到玉佩才能出去呢。”
说得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白婉棠筷子一顿,冷脸问他:“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你玉佩的?”
“……”
“你是不是在另一个幻境里收了那个假的我的玉佩?”
“我没有!”
白婉棠摔了筷子,“哼”了一声。
“我是看见你的幻境才知道的。”
提到这个,独孤极胸腔里积压的酸涩也细细密密地蔓延开,把筷子一扔,“你和那个我不也结了什么红线牵嘛,还说了你喜……”
他咬着牙,对她冷笑。
白婉棠看他一眼,把脸别到一边去,“喜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独孤极沉声道:“你知道喜什么。”
“我记不清了。”
“你记得。”
“记不清就是记不清了。”
“就是喜——”
他说的实在艰难,白婉棠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别说了,就当咱俩扯平了,行了吧。”
他酝酿许久的三个字卡在了喉咙里,绷直的脊背也渐渐松懈。
她很“善解人意”地不为难他,独孤极却没有半点高兴,神情寡淡地“嗯”了一声,与她对坐着,看她埋头吃饭。
她没有像幻境里那样给他夹菜,也没有说玉佩的含义,更没有说过喜……
独孤极突然觉得,他过得不如原本幻境里的那个独孤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