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看到机头本来已经拉起来一下了,但是接着,机头又回去了,继续向下俯冲了,此时,己方的飞机,距离地面高度还不到二百米啊!
“快,拉起来,拉起来!”此时,在试飞中心的塔台里,负责指挥的人也大声地喊起来:“比尔,你在干嘛?”
拉起来,拉起来!
这个声音,在耳机里面大声地回响着,刚刚已经精神点为零的比尔,现在已经稍稍恢复了知觉,精神点虽然仅仅有五个,还是能有意识了。
“高度太低了,来不及了,跳伞,跳伞!”此时,塔台里面的人悲哀地喊起来。
高度不到一百米了,这种速度下,上帝也无法挽救的,只能跳伞才行!
希望飞机里面的试飞员比尔可以跳出来。
飞行员,就是相当宝贵的,培训一名飞行员的耗费就是天文数字,而试飞员就更是,任何一名试飞员,都是身值等金的,也就是说,相当于有几十公斤的黄金的价值的,试飞员要是摔死了,那将会是相当大的损失。
更可怕的是,这次试飞员没有拉起来,是怎么回事?是飞机的故障,还是试飞员自己的问题?只有试飞员活着,才更容易查清真想。
话很多,但是其实时间是以秒来计算的,当听到跳伞的命令传来的时候,比尔的飞机,离地面的高度已经不足六十米。
比尔用尽全身的力气,并拢双腿,拉动了两腿之间的黄色拉环。
“嗖,嗖嗖嗖!”他首先听到的是破盖枪的声音。
只要稍稍有常识,就知道飞行员是坐在座舱里的,头顶上是透明的舱盖,而对飞行员来说,想要弹射,首先面对的就是头顶的这个舱盖。
怎么办呢?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这四个破盖枪,在头顶的玻璃上,打了四个角的窟窿。
这个玻璃是相当结实的,毕竟要承受巨大的内外压,而在被打了窟窿之后,就容易破裂了。
接着,比尔的屁股下面,冒出了一股炽热的火焰,弹射座椅启动了。
在最早的时候,飞行员是直接背着伞包的,万一飞机出了故障,或者在空中被击中,那就需要飞行员自己爬出座舱去跳伞。
所以,飞行员喜欢在飞行的时候,头顶的座舱盖是敞开的,这样,一旦有情况,就把飞机翻转一下,倒扣过来,然后,两腿一蹬,就倒出来了。
所以,有些脑残的设计师,把飞机的座舱顶盖给改成和小汽车一样的侧盖,是让飞行员相当恼火的,天天咒骂设计师的老母,甚至有的在前线机场上自己改过来,侧盖怎么跳?以为飞行员都是杂技演员吗?
同时,随着飞机速度的不断增加,这种方式也开始有危险了,飞行员在跳的时候,出来受到空气阻力,而飞机还在向前飞,那么,飞机的垂尾,很容易把飞行员给劈成两半。
于是,弹射座椅就营运而生了。
首先采用的是橡皮筋,但是由于橡皮筋储存的能量不够大,所以到了后期,就改成火箭弹射了。
屁股上坐个火箭,是能够最快速度出去的。
此时,随着火箭启动,整个弹射座椅都离开了,弹射座椅的顶部,顶飞了座舱盖的玻璃,顺着刚刚打开的四个小窟窿,玻璃彻底地破碎,接着,飞行座椅就蹿了出来。
捡回来了一条命啊。
陈瑞目不转睛地看着,作为飞行员,最不希望的就是弹射逃生,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必须这么干,这种时候,就会有一系列的问题了,如果弹出来的时候,姿态不对,那还是会摔死的。
如果比尔弹射出来是和地面平行的,那他的离地高度不到一百米,降落伞根本就打不开,但是现在,当他弹射的同时,飞机的机头居然上扬了一下,而他出舱的时候,是斜向上出舱的。
炽热的火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而接下来,秦观就发出了一声大喊:“快跑啊!”
在后世,飞行表演是有严格限制的,不能离观众太近,否则飞机掉下来,进入观众席里面,那场面,太可怕。
而现在,还没有人遵守这个规律,为了给观众留下震撼的印象,飞机是越近越好。
现在,这架飞机,离看台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按说这玩意儿够近了,但是,当它落地的时候,肯定会爆炸起火的啊,到时候,万一一枚轻飘飘的碎片飞过来,正好擦过脖子上的大动脉,那人不就完蛋了吗?
跑啊!
秦观反应是最快的,大叫一声的同时,向后猛跑,而秀才,稍稍落后,跑在秦观的后面,万一有碎片,秀才就可以用自己的身体给秦观遮挡了。
而陈瑞,手脚麻利,在听到秦观的话之后,居然嗖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汉国人手脚利索,而椰枣国人,就要慢得多了。
几乎在他们刚刚站起来的时候,那架失去飞行员的战机,就和地面发生了亲密接触。
当它落到地面的时候,机身其实已经在改平了,但是,时间还不够,高度太低了,所以,它的脑袋,首先和地面发生了亲密接触。
机头瞬间就折断了,然后,机身也和地面接触了,由于有速度,机身向前滑行,就在一旁的草地上滑行,一秒之后,摩擦冒出来的火花,就引燃了泄漏的燃油,整个飞机,都笼罩在了大火之中。
老达索没有走,他眼睁睁地看着飞机坠落,看着飞行员弹射逃生,看着飞机触地,起火,他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这架飞机的燃烧,看着那大火球,滚滚地过来,他依旧没有动。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惋惜,痛惜,悲伤,他的双发重型制空战斗机,他的梦想,就坠落在了他的眼前。
只有一架原型机啊!坠毁之后,难道整个项目,都要因此而遭受重大打击,甚至会被迫中止吗?
机场上已经响起了警笛声,消防车向着飞机快速地开动过去,救护车向着飞行员落地的方向而去,而老达索,眼前慢慢地陷入了黑暗。
“总经理,总经理!”耳边传来了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