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明书?”
“调监控需要我们领导亲笔出具的证明书,你们有吗?”
“没有……”
“那你们走吧。”
苏雨眠赶忙上前:“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小陈本想直接赶他们走,但看到最后面那个模样俊俏的男人,嘴角微微下压,眼神里仿佛藏着刀锋。他怵了一下,推了推旁边的同事:“别睡了,醒醒。”
年纪大一点的保安被扰了清梦,有些不快,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怎么了?”
“他们没有领导证明书,但非要调监控。”
“那去开呗。”中年保安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嘟囔道,“上三楼右转,领导办公室。”
汤霖差点被他们的态度惹怒,易聊拉了他一下,冷静地说:“走吧,流程是在所难免的。”
他们三个出了保卫科,直冲三楼奔去,找到领导办公室。
但敲了半天门,里面始终没有人回应。
保洁阿姨刚好在打扫这层一的卫生间,看到他们仨傻站在领导的办公室门口,好心肠地提醒一句:“别敲了,领导不在。”
苏雨眠赶忙问:“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出差去了,下个月才回来呢。”保洁阿姨拖着地,补充道,“你们有什么事,等下个月再来吧。”
苏雨眠立刻露出失望的神情。
这种惶恐的日子,还要等到下个月?
易聊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别灰心,我们再下去求求那些人。”话刚说完,他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不露声色地收回。
苏雨眠只是叹了一口气。她并没有发现,对于易聊摸她的头这件事,她已经不再下意识闪躲了。
他们三人又回到一楼保卫科,跟两个保安大眼瞪小眼。
“所以,”中年保安发话了,“你们现在签不到证明书,还站这儿干啥?”
苏雨眠:“大哥,行行好,我们真的等不到下个月了,您就帮个忙吧!”
“不行不行,你们别难为我,没有证明书真的不行。”
“我们只要我们参与的那段,其他都不要,不会泄露任何人的隐私,拜托拜托。”
小陈忍不住问:“你们到底要监控做什么?”
三人互望一眼,汤霖想了想,决定和盘托出,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跟他们叙述了一下,然后无比凄惨地说:“事已至此,只有监控能还我们清白了。”
小陈恍然大悟:“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深表同情,但是调监控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中年保安摊了摊手:“我们也只是公事公办,万一出了啥问题,我们可担不了。”
苏雨眠神色黯然地垂下头:“只能等到下个月,拿到证明书才行,对吗?”
两个保安面露难色,面面相觑。小陈委婉地说:“我们的监控一个月一删。”
“你什么意思?”汤霖瞪大眼睛。
“别瞪我啊,这又不是我定的规矩,存储空间有限,到了月底都会定时清理一下。”
“这样即便我们下个月拿到了证明书,也……”
小陈严肃地点了点头。
苏雨眠的心立刻沉到底,眼里的光都灭了,就像是希望的气球突然被扎破。目前所能找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都抓不住,无边无际的委屈和失望兜头将她吞噬。
这条路也走不通,难道这个冤屈她要背一辈子吗?
她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痛苦中,下意识地用眼神求助易聊,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从刚才起,易聊的注意力就不在这件事上,他一直盯着墙上的保卫科员工合照看。
沉默了良久,他突然伸手指着照片中间的男子,说:“这个也是你们同事?”
小陈对易聊转移的话题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道:“义哥啊,他是我们这儿的头头的,保卫科的小组长。怎么,你认识?”
易聊收回手,神情淡然地说:“是我记错了,不认识。”
《和你有关的回忆》在各大社交网站爆红,掀起全新热潮,miyuki带着这首曲子频繁地出现在电视和晚会上。
每每提及歌词风波,总会露出无奈和委屈的表情,然后轻声说一句:“我已经原谅了。”
又是伏小,又是做低,分分钟勾起观众的同情心。世人皆叹,像她这样的受害者,怎么能这么善良宽容?
苏雨眠感到厌恶,她比之前更加不想出门。因为她一走到街上,有几乎一半的商家在播放这首歌。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修改书法纪录片的旁白和解说词。
下午,易聊敲响她的房门说:“出来吃点水果吧。”
苏雨眠把头从书海里抬起来,看了时间,才五点:“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其实她中午也只是扒了几口饭,自从知道调取监控这条路走不通以后,她更加心灰意冷了。
易聊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说:“苏雨眠,你不出来,我就不走了。”
苏雨眠叹了一口气,易聊是一个能说到做到的人,绝对不是威胁她。她打开房门,走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去,行动呆滞迟缓得像个两百斤的肥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