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王座沉默了一阵，冷声道，“你说错了一事。”

林元不语。

王座冷声道，“让你称一声外公，并非不难；不，应该说，比让你坐上那王座之位更难。”

“你会宁愿坐上那王座之位，也不愿称这一声外公。”

林元冷笑，“所以那日审判之日中，即便我行至高台，坐上了王座之位，你还不满意。”

“我若不唤出那一声外公，你不会罢休，你会继续对鬼王宗主等人执刑。”

王座不语，但答案，显而易见。

二者的对话，很是奇特，充斥着冰冷，却在时而沉默，时而点头中进行。

这该是两个陌生人的对话吧。

“你与凝香说的话，你的抱怨，我知道了。”王座冷漠说着。

“你说我见你不足三次。”

林元冷笑，“准确来说是两次。”

“一次，是我成为幽灵之时。”

“一次，是我离开王庭之前参加的那次无天大典，夺得冠首。”

王座冷漠点头，“你记得很清楚。”

“那你也该记得，你在幽灵阁成长，而非王庭之内。”

“我要如何经常见你？”

林元眉头一皱，而后嗤笑，“那为何我初来黑暗十八国之时，你未来见我？”

“那年我八岁，作为我仅有的亲人，我的外公，来见我一面都这么难？”

“原因也再简单不过吧，因为在你眼中，我是否是你孙儿，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成为了幽灵，我证明了自己足够出色；而恰好，对，恰好，我是你孙儿，所以你觉得我有资格见你一面了。”

“那一次的无天大典里，我碾压所有天骄，对，碾压，放眼整个黑暗国度，别说找出超越我的年轻一辈，不…仅仅是接近我的，都找不到。”

“所以，那一次你特地召见了我。”

“如外公所说，我记性不错，所以那一日的对话，我也记得。”林元轻笑。

不知何时起，林元是愤怒也没来，嗤笑也没来，唯余轻笑，显得那般平静。

“那一次，外公已经与我说明了想让我回来王庭修炼之事，让我脱离幽灵阁。”

“甚至答应我，只要我愿意回来，王庭少主之位，便是我的。”

不错，事实上，早在当年林元离开黑暗十八国之前，王座就有意让他成为接班人。

王座冷声道，“不过那一次之后，你跑了。”

“是啊。”林元轻笑，“如果我真在乎你这王座之位，当年，我便唾手可得，何必今日再要。”

“说起来，外公，你我只见过两次吧。”

“正是你见我的那两次。”

“而同时，不知为何，或许是次数太少吧，也或许我第一次见你时我还太年轻，而第二次见你时又时隔有些久了，你的面容，我是不太记得了。”

“不是我记性差，而是你的面容，从来在我心头都很是模糊。”

王座坐于蒲团上的身影，微微有些许触动。

林元轻笑，“呵呵，说起来，外公你其实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因为你第一次见我，我已经戴上了属于幽灵的面具。”

林元坐倒的位置，在王座身后。

而至始至终，王座也背对着林元。

林元轻笑道，“你我这样的关系，挺好的，为何非要打破呢？”

轻笑的语气，轻淡的话语，却处处充斥着对这个外公身份的抗拒以及绝望。

或许，林元已经看淡了，对这个外公也早已不在乎。

所以，模糊便迷糊吧。

这般背对着，或许还能言语上几句。

若面对面，或许便半句话都道不出来了。

第三更。

今日更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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