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媛咚咚咚地跑下楼，崔文莲叫她，“慢一点，慢一点儿。这楼道灯怎么又坏了。东子趁着你在家，明儿买了给换了，黑灯瞎火的这楼道里猫个人都看不着。”她又定睛看了一眼拐角处，怎么总觉得那儿有个人似的。

“行，明儿一早我就换。”苏韫东一口答应下来。

“爸爸手受伤了也可以换吗？”清媛看着他吊着的胳膊。

“这种小活儿，一只手就能干完。”苏韫东顺势一只手将她举起来，“小圆子今晚要不要和爸爸一起睡啊？”

“不要不要。小别胜新婚，我才不会打扰你和妈妈甜蜜。”

“呸，你这孩子在哪儿学的这些东西，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打你。”何云秀整张脸都红了。

“电视上学的。”清媛整个埋在苏韫东怀里，“爸爸救我。”

苏韫东将背转过去，承受了爱妻轻柔的掌劲，“她还小呢，懂什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你就惯着她，一天天的跟个孙猴子一样。”何云秀索性一道迁怒。

“怎么会？来，给妈妈保证你不闹了。”

“妈妈我听话，我不说这些了。”清媛表现得极为乖巧。

“哼。你就淘气吧。”何云秀将她抱下来，“来，妈妈带你去洗脸。”

清媛果然不再说怪话，乖乖洗漱完成之后回到自己房间躺下，半夜被隔壁声音闹醒，烦躁地用小枕头盖住自己的小耳朵，“大人真是太奇怪了，明明说的实话还不让人讲，没劲。明儿肯定又是奶奶带我洗漱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崔文莲推开门，“小圆子还没睡醒呢，起床吃饭上学了。”

清媛打着哈欠，“妈妈走了吗？”

“你妈妈今天身体不舒服，今儿奶奶送去上学啊。”

“就知道，男人……”

“你又在嘟囔什么呢？”崔文莲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问。

“没。奶奶我今儿想穿小短裤，裙子穿着不舒服。”

“行。”反正你昨儿已经完全不是小淑女形象了，穿不穿裙子的也不太重要。

“奶奶，你有帮我把鸡翅蒸热吗？”

“有，奶还把昨晚剩下的虾泥给你包了小馄饨。加了紫菜滴了香油，一口咬下去鲜掉牙齿呢。”

清媛眼前一亮，把小短裤一扯，跑到餐桌边，一口气连吃三四个，然后满足地一眯眼。“奶奶做的东西最香了，我要一直一直吃。”

“好好好，奶奶给你做一辈子的饭。”崔文莲被她逗得眉开眼笑。又趁着她吃饭的时候把小辫儿给她扎上。

清媛吃饭快，没一会儿就吃完了馄饨，啃完鸡翅，擦了擦手，“走吧奶奶。”

正要出门响起敲门声，崔文莲牵着清媛，“准是小睿……来了来了……”一拉开门却是楼下的林家媳妇儿。

“大娘您帮俺看着一下孩儿中不，我家公公刚下楼摔着了。我叫了救护车来，小孩儿体弱不敢抱医院去，这家里实在是没人了。”那媳妇儿像是受到巨大惊吓，整张脸惨白，抱着孩子的手直哆嗦。

“没事儿，给我吧，你赶紧跟着去。别着急啊，救护车来了就好，有医生呢，咱自己得稳住，不慌啊。”崔文莲看她着急赶紧接过孩子。

“奶粉和尿片子都在包里了，大娘真是谢谢您了。大娘……您一定帮我好好带孩子，求您了。”林家媳妇儿话没说完眼泪哗哗地落，转头留下一大包的东西就跑走了。走得太匆忙险些撞上了要进门的肖睿。

怀中的婴孩像是察觉到母亲离开，哇哇地哭起来。崔文莲忙抱着哄。一边哄一边说，“这也太不经事儿了，自己就先慌了，让病人可怎么想。”

清媛可受不了小孩儿哭，挥手说道，“奶，我和肖睿去幼儿园了，你在家带他吧。”

“不用奶送你？”

“这几步路，平日里我跑出门玩儿比这远多了。我走了。”这一带路都是熟了的，又有肖睿陪着，崔文莲也没多问，就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些，别磕着。”

清媛挥挥手，走到门边，肖睿将她的书包接过来挎在肩上，对着崔文莲有礼地说了一声再见。一转头发现清媛已经咚咚咚跑下楼了。

“那孩子真是跟孙猴子似的，小睿你帮我多看着点儿啊。”

“知道了。”肖睿应了一声，追着清媛跑出去。

清媛人小腿短，没跑多远就被肖睿追上，“不着急，这会儿还早呢。喏，给你。”

“这是什么？”清媛接过胖乎乎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