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少年也不是个笨人,那小子虽然日日找帝华决斗,无非就是小孩子家家的使唤小蛇偷袭。以往是他懒得理睬的,随手扔了抛了丢了毒晕了,很少向今日这般下狠手,惹得对方不满。
“今日非比寻常,”白衣少年淡淡瞥了一眼死蛇,冷声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自己注意分寸。”
“说的也是,你小子是该注意分寸了,别一直这么不懂事。”说着,花衣少年也忍不住对死蛇抱怨,他这么说也是故意的,帝华平日是惯着他用些小伎俩,但是今日情况特殊,若真的是因为这小子耽误了,圣君怪罪下来,可不是玩笑。
帝华出此下策,也是在保护他。
就是不知道凌默能不能明白帝华的用心良苦。
蛇眼幽幽的另一面,一少年望着水晶球里发生的事情,眸中闪过血色,他愤怒的手握成拳,道:“你给我等着!”
“那位算的果然不假,东南方向巳时时分,一奇人踏冰而来!虽说奇人没有留下,但还是准头的,我这就将此事禀告圣君,不日迎接圣女归位。你也赶紧换身衣服去吧。”说着,花衣少年踢踢踏踏的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看天池一眼,似乎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注意到的。
帝华目送花衣少年离开,才收回视线,他拾起地上的弹壳细细磨砂。
短小圆润,杀伤力巨大,那个地区的产物?
是授意暗杀还是真的福泽妖界?
白衣少年回顾刚刚发生的事情,脸色一沉。
巳时时分,她自空而来,踏冰而落。他同步施法为她化作虚影,隐去踪迹。
是耶非耶?不可知。
他只知放手一搏,胜过擦肩而过。
白衣少年思索片刻,最终捏碎壳子,转身沐浴。
千叶变成冰花安静的藏在衣袖中,差点没把她憋死。
是以,白衣大神不止手段高明,还睁眼说瞎话,隐藏她的踪迹不说,还给她禁了言!千叶是有苦不能言!心里一万个悲愤啊!
她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呆在外袍里,将白衣少年的沐浴重头到尾听了个遍——那是不可能的!她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放耳听白衣少年的动静。
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衣服巴拉巴拉的脱了,然后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水池,再然后——一阵耳鸣声,她聋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大神已经琢磨着空中取物,就地毁尸灭迹,“既然没用,就毁了吧。”
闻言,千叶惊慌了,她疯狂的涌动着,呐喊着心中的不安:“大侠饶命啊,小人愿做牛做马伺候您啊!哎呦!”说着,咕噜噜的从衣袍里滚了出来。
千叶发现自己可以说话可以动,更加卖力的劝说了!
“我我我,愿意为大神效犬马之劳!”
大神没有反应。
千叶只好咬牙豁出去了,“真的,我以自己的名誉发誓,有违此言,天打雷劈!”
名誉什么的啊,就是个球,反正没人认识她。
大神没反应。
“大神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当然不做杀人越货,坑蒙拐骗之事!”当然,她还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人。
大神没反应。千叶都快哭了。
她竖起四个手指头,心中无比虔诚道:“只要您不杀我,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前提是,你不杀我在前,我保你在后!”
“此话当真?”
终于有反应了,千叶立刻慷慨激昂回答:“真,比真金还真!”
啥都别说了,就凭人家分分钟能把自己变成冰花,隐藏自己的行踪,她就愿意追随!
“得到我的庇佑是要以生命为代价,你想好了?”
“是。”千叶一瞬不瞬盯着他,坚定回答。
“用尽全力,倾尽一生,替我去保护一个人。”
“好。”
“在此之前,你要证明自身的价值,是否值得我去庇佑。”
“你要我如何证明?”
“给你三次机会,但凡触及我一丝一毫,就算你赢。”
“好说!”
“在此之前,先打扫干净,”千叶刚想反驳,听到后面的一句,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里缺一个装饰。”言外之意,我可以把你变回人,也可以变回冰花,你的表现决定我对你的态度。
千叶忍不住将白衣少年的祖宗问候了遍,面上笑的很狗腿:“呵呵呵,这里的事不劳您费心,您先忙,先忙。”她可是听到和花衣少年的对话了,他们要去什劳子的圣君哪里汇报,一时半会回不来,她可以找个机会,嘿嘿,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似乎看出千叶的小算盘,白衣少年开口提醒:“别想着逃,否则后果自负。”
千叶撇嘴,面上装着笑:“怎么可能呢,我捉摸着怎么打扫卫生,让这里焕然一新!”
帝华也懒得和她啰嗦,转身就走,行至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拿来。”
千叶先是一阵懵,后反应过来说的是手枪,立刻点头哈腰把手枪送上。
“这玩意儿不顺手,回头给你寻个顺手的。”说完,当即碎成粉末。
千叶先是惋惜,后转念一想,都没了弹药了,毁了就毁了吧。
帝华漠然看了她一眼,这才施施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