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王父子此时带兵赶到,却被拦在殿外。
启王皱眉:“五皇弟!”
闲王回身,顿时一乐:“大皇兄,你来了啊。”
“快放我进去。”启王看着殿中的鲜血:“父皇如何?三皇弟如何?”
闲王笑意盈盈:“就像是咱们原先算计的那样,三皇兄亲手将父皇杀了,那个侍卫又将三皇兄杀了。”
闻言,启王大喜:“事成了?快让我进去,先写圣旨盖大印。”
他想要往前冲,门口的侍卫寸步不让。世子伸手拉了拉父亲,示意他看殿中。
启王满是欢喜的脑子清明了一瞬,待看到所有人的刀尖都向着父子俩时,脑子瞬间冷静下来,周身冷汗一层又一层。勉强笑道:“五皇弟,你这是作何?我们不是早商量好了吗?我出京让他们放松警惕,留你在此帮我看着,等我登基之后,封你为铁帽子亲王,让你放心寄情山水……”
闲王冷笑:“同样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是你封我为王?而不是我封你?”
启王心里不安,之前那些兄弟都想争。他不好动手,便借着宠女儿远走。由他们在京城内斗,果不其然,前后不过三个月,就只剩下了安王。
而他临走之前,已经说服闲王帮他。
闲王从十来岁起,就一直喜欢琴棋书画,从不把心思放到正道上,也没见他和朝中官员来往。分明对帝位毫无觊觎之心。多年来,闲王游手好闲,已经深入人心,没人会觉得闲王有那心思……包括他自己。
启王想到这些,显些呕出一口血。这殿中所有的人都是他拉拢的,也是他亲手交到闲王手中的。
如今这所有的人都听了闲王的……他气得脑子发懵,勉强笑道:“皇弟,你不是从小就对政务不感兴趣,想游遍名山大川吗?”
“若不是如此。”闲王语气意味深长:“你又怎会把这些交到我手中?既然是大皇兄送的,我便笑纳了。”
世子这些年来,也帮了启王不少,做梦也没想到在临门一脚时被人摘了桃子。
实在是闲王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名声太深入人心。
启王气得吐了血,世子将人扶住,正想说话,闲王已经一挥手:“启王为储君之位,杀了三皇兄,为了帝位不择手段,拿下!”
启王:“……”颠倒黑白!
实在太不要脸,明明不择手段的人是他才对!
周围的官兵围了过来,启王父子身边的侍卫拼死相互。
世子抢过对面人手中的剑,几番拼杀,离闲王越来越近。
闲王大惊,他是真的文弱书生,可经不起打,急忙,道:“护驾护驾……”
他面前结成了几层人墙,世子冷笑:“闲王之前以游手好闲,只会做荒唐事。还亲自杀兄,对血脉兄弟都毫无亲情,简直畜牲不如。若是让这样不会治国又生性狠辣的人做了帝王,才是害了天下百姓,难道你们要助纣为虐?”
众侍卫一愣。
其实他们和闲王相处不多,会临阵倒戈也是闲王承诺的东西太让人心动。
要美人有美人,要银子有银子,要官位有官位……说起来确实荒唐。
眼看众人一顿,世子继续游说:“难道你们想成为天下的罪人吗?若是不想,就放下手中的剑!”
众人意动,闲王急了:“帝王一怒,浮尸万里。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倒戈相向,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准备放下剑的众人又将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
恰在此时,外面一阵震天的冲杀声传来。
听到这声音,殿中本就心思浮动的众人吓得腿一软,抬眼就看到初生阳光中一支满是煞气的精锐悍勇之师冲杀而来,所过之处,血迹斑斑,该是宫门口的人流的鲜血。
血腥味冲天,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官兵是血肉之躯,愿意跟着逼宫也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眼看前来的官兵降者不杀。有那不想死的率先放下兵器,然后带动了后面大片大片的人丢下了手中的刀。
莫骅逼到了殿门口,启王大喜:“莫将军,你来了!”
莫骅一礼:“微臣救驾来迟,王爷恕罪。”
“不迟不迟,刚刚好。”启王心情激动不已,质问已经被边上机灵的官兵押住的闲王:“朝中官员呢?”
闲王被一把大刀逼着,眼见大势已去,也不再挣扎:“在偏殿。”到底不甘心:“大皇兄,刚才皇弟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启王唇边还带着鲜血,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一挥手:“带下去!好好看管,得空再定罪!”
一个“罪”字表明了闲王的下场。
只看罪名重不重,能不能留下命了。或者说,看新帝愿不愿意留他一条命。
皇上驾崩,朝中这两日还有三位王爷被安王所杀,按律定罪的事且不提,只筹备丧事和新帝登基事宜就忙乱得不行。
莫骅在局势稳定后,找到世子:“我想去接娉婷……呃,还有郡主。”
世子颇有些无语。他和莫骅本就是多年好友,这一回的事还多亏了莫骅才让殿中复杂的局势明朗起来。若不是他带着那支悍勇官兵前来,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就算他们父子能占上风,只怕也不容易。
如今正忙,以前和启王府不来往的官员都忙着凑上来,来往的更是怕启王忘了他们的功劳,一个劲儿的往前凑,办事时尽心尽力,生怕落下了自己。要知道,皇上登基处置了罪人后,第一件事就是论功行赏。
莫骅不帮着干活,反而想逃。
不过,世子如今不再是普通的王府世子,而是未来的储君,思量得要更多一些。
莫骅不贪恋权势是好事,愿意和妹妹亲近也是好事。世子叹息:“快去快回。我还等着你帮我的忙呢。”
夜里,秦秋婉站在窗前,看着京城的方向,心里隐隐担忧。
距离莫骅离开已经三日,再有两日,应该会有结果。郡主这两天也沉默了许多,看得出来,她也是忐忑的。
黑暗中,忽然有一匹骏马疾驰而来。
借着路旁昏黄的烛火,秦秋婉隐约看到马上的人身姿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剑。她心下一喜,转身奔下了楼。
奔到驿馆门口,马上人刚好翻身下马。看到她后,急忙奔了过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脸上的兵甲冰冷,还有点硬,秦秋婉唇边微微笑着,忽而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顿时皱眉:“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