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安然要做的就是让大家手头宽裕的事,糊火柴盒是能挣点零花钱,可那都是血汗钱,熬油费火又费眼的,不适合长干。
“可要凑多少钱呢?”银花有点紧张。
“每家顶多二百块,大家觉着咋样?如果拿不出来的话也可以少出点钱,多出点力,反正到时候咱们把资金投入和工时一样折算成工分,到时候按工分分钱,怎么样?”
赵银花心动了,两百块她现在完全不成问题,只不过还要去废品回收站上班,估计就兼顾不上,“到时候我没时间来,我可以多出点本金。”
刘宝英呢,是属于有点小钱,但不见兔子不撒鹰,舍不得下血本的人,忙举手说:“好。我没钱但我最多的就是时间,大家只管把事儿交给我,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众人又笑,就这么商量好了,算上安然,她们四人,安然银花每家出两百块,雪梅出一百,宝英出五十,但拿一样的,到时候看记工本来分账。
“那咱们做啥?怎么做才不会被抓呢?”
“就做梨膏糖。”
邱雪梅一喜,“这成啊,这几天正好梨子上市,漫山遍野都是。”
“至于怎么做不会被抓,你们加入我的合作社就行,到时候给你们分个小组,只要是‘组\'那就不是个人,谁也挑不出错处来。”安然留下这么句,就去找胡光墉。
她提出想要让厂里帮助大院里的无业家属们改善生活,鼓励她们组织起来,用自己的双手填饱肚子,需要厂里给她们创造一点小条件。
胡光墉是个很开明的老党员,而且安然在他手底下两年,清楚怎么说有用,投其所好,几乎是毫不费力的,这位二分厂书记就同意给家属们在大院左边进门的地方盖一套生产加工间,给她们焊接需要的各种锅炉工具,以及把车间烧锅炉用剩的还有温度的炭火给她们用。
毕竟,解决好家属的工作问题,也能让工人们更放心的投入工作不是?
这不,他的要求是不仅仅局限于她们四人,还可以把范围扩大到所有家属,谁愿意都可以加入。
安然也倒是不怕别人来分钱,毕竟大家都困难,能多一分也是一分,也能少个孩子挨饿不是?不过,亲疏远近的度她心里知道就行,哪些人是朋友,哪些人是邻居,哪些人是来打杂的,她心里有数。
而且,有书记发话,车间给她们焊锅炉器具的工人也特别卖力,效率很高,几天就全按安然的图纸做好了。
听说要每家投钱,大院里其他家属顿时就打退堂鼓,都不愿加入了。见不到实打实的好处,她们可不敢跟着乱投。
等小屋子盖起来,卫生打扫干净,各种工具支进去,大家伙一看,嘿,还真动真格了啊,一个个没事就在院里看着,看看这四个妇女到底能干出个啥来。
安然四人能成为朋友,那是心有有个共同点——都是说干就干,不会瞻前顾后啰哩巴嗦。
场地有了,工具有了,燃料也有了,安然抽个周末带着三人出去探听行情。这时节梨子枣子那是多得不要不要的,她们对比副食品商店和黑市上,其实都差不多,因为这东西它就是薄利多销。但黑市的话因为时不时会有公安去检查,不能保证每天都有人卖。
“这样吧,咱们去个地方问问。”
“哪儿?”
安然带她们去的,就是长平村李翠珍老太太家。长平村分为两个部分,原本老的村子所在之处已经被农药厂覆盖,只村尾的半山坡上,还住着三户人家,其中一户是李翠珍和小孙子。以前的长平村村民,现在成了是农药厂职工,也没有正式编制,没有职工宿舍,住的是山背后一片民房,家家户户盖得都差不多,红砖青瓦。
“小安这地儿这么远,你是咋找到的呀?”
“就是,看你路可熟呐,就像自家后院。”
安然笑笑,只说是工作需要来过两次,才不会说其实她经常来呢。因为总觉着农药厂不对劲,她经常借着工作啊啥的来,严厉安那边也没放松,一旦遇到任何跟农药厂有关的事都会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