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而笑,手握的更紧了,身体靠的更近了。
安静了一会,许稚意说:“你说我们今晚看的这个月亮,像不像博尔赫斯诗集写的那样,算是荒郊的月亮?”
周砚想了想,“应该算吧。”
但他们看到的和作者所写下荒郊月亮这句诗的感触是不一样的。
许稚意笑,回头看他,“应该?”
周砚应:“应该。”
许稚意笑,望着他说:“周老师,我想听你念诗了。”
周砚没立刻答应,他垂睫看她,低声问:“困了?”
“……”
许稚意微哽,觉得他就是个破坏大王。
“我不困就不给我念诗?”她反问。
周砚认真思索了一下,“你不困的话,我不知道要给你念什么诗。”
许稚意一噎,委屈巴巴说:“难道你看到清醒的我,一首诗都想不起来吗?”
周砚哭笑不得,拍了下她脑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许稚意无理取闹说:“我不管,我就想听你念诗。”
“好。”周砚答应,思忖了会说:“给你念博尔赫斯的?”
许稚意眼睛一亮,“好呀。”
她有好几个喜欢的诗人,博尔赫斯便是其中之一,他们家里,有博尔赫斯全集。
说实话,在镜头下,在许稚意清醒的时候给她读诗,其实有点儿为难周砚,但她想要的话,周砚即便是不好意思,也会尽全力满足。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把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诗念了出来,“——我度量时间的方式不是三餐四季,不是昼夜交替,而是是否和你一起。”
这是周砚很喜欢的一首诗,也是他一直想送给许稚意的一首诗。他没在她昏昏欲睡时念过,但他猜想她肯定看到过。
在当下这一刹那,在这个晚风吹拂,弯月悬挂的夜晚,他想将这首诗借花献佛送给她。
将她放在心底那一刻起,他度量时间的方式,便已是如此。是否和她在一起,早就成为了他度量时间的方式。
和她在一起时做的每一件事,对周砚来说都是有意义且值得纪念的。即便,是看她在自己面前吃一顿饭,他都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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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顶看着盛满眼睛的月亮,吹了一脸的风,许稚意和周砚才在深夜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