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悦苏得了想要的灵草，态度更是好了，擦掉嘴边的血迹，还对魔尊道谢。

萧烛虽然没有表情，却因为刚才伤了人，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也和声说：“此番进入山海境，除了红发和脚印，没有别的线索。洛先生如今怎么看？”

看过赤发鬼的身世后，洛悦苏也不疑他了，定定地说：“假面道士身份神秘，很可疑。不知遗落的那枚山海令是否在他手里，也不知此回饿鬼发狂是不是他在布局。”

伍子戈问：“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可能是百里汀澜的仇家，可能是憎恨北蛮的人，也可能是在布下一局大棋。

难以猜测。

萧烛忽然问道：“若是我昨日没能赶到北境村落，洛先生自己收了饿鬼，会如何？”

洛悦苏想了一阵，分析道：“我把饿鬼抓回落霞山，和掌门尊上一起调查，也能发现赭红虫草。但我不会求助于你，而掌门会想办法登上神界，找神族天帝借山海令。”

“落霞山门下与我共同进入山海境，我们发现红发以后，就会怀疑赤发鬼。”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如此一来，没有沟通。掌门可能找上赤发鬼的麻烦，也可能激怒蛟魔龙帝君……”

“正是如此。”萧烛说，“幕后人的身份背景有待调查，既然这次他没有成功，那就还会有下次出手的时候。请洛先生使用仙魔令与我保持联系，万事好商，莫要贸然起冲突。”

“诶，听尊上的！”洛悦苏为人是非分明，当即答应道，“假面道士既然有使用虫草的本事，还能把出生山门说得头头是道，可能也是修士或仙族。我回去以后细查一番……魔尊也是，若遇异样随时用仙魔令传声于我。”

伍子戈仔细回忆了一下前世，他被獒犬咬得半死，魔尊给他渡来珍贵的灵息，而后再把他扔回鲁长老那里，耗费了不少时间。

后来他呆在魔界，得知仙族和魔族确实关系恶化。由于落霞山掌门的质问，赤发鬼还在蛟魔龙帝君那里受了罚，差点丢掉魔君的位置。

为此，赤发鬼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可撒，还对伍子戈处处为难，几番羞辱他。

原来……他仅仅是不被獒犬咬到，就改变了这么多的事啊。

该拜别了……

伍子戈又请求道：“尊上，请容我和洛长老单独说说话。”

“你们俩怎么还有话？”萧烛虽然这样说着，却拂袖走远了些，非礼勿听。

洛悦苏一身青衣都被染黑了，伍子戈更是，白衣全是兽血。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会了。”洛悦苏搭着光明之子的肩，“想好了吗？要不要从此就跟了魔尊。”

伍子戈被他这话说得有点不适。

“长老说什么跟呢？好像丝毫不担心我的安危。”

洛悦苏语重心长地说：

“曾经我对魔尊多有误解，只知道他心肠冷硬，强势难处。但今日在幻象中看见他实则爱憎分明，对赤发也重情重义。便想着，或许你拜他为师也是不错的选择。才能名正言顺地在墨辉

山修炼，也能得他庇护。”

伍子戈：“长老，或许你如今对魔尊还是有误解。”

他前世何尝不是，原以为魔尊就是表面上看见的那种魔龙。

实际上相处下来，细品经历，才觉得萧牧之细致善良，只是不擅表达。

但剖丹之后，他再次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了。

赤发鬼已经成鬼了，只能通过吞噬同类和修炼提升修为，伍子戈的丹绝不是他要的。

能让赤发鬼衷心至此的，唯有萧烛。

所以还是萧烛养丹六载，剖丹一时，害他血尽而亡。

今生，真的要回到他身边吗？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阵，这趟以后，洛悦苏对萧烛大为赞赏，甚至有想结交的意愿。

伍子戈不便说得过多，知道萧烛已经不耐烦了，便再次告别了洛长老。

“说完了？”萧烛见到一个血糊的人儿走到了他身旁。

伍子戈点点头，一路沉默……

墨辉山外，魔族南境寸草不生。

今夜月色是白的，浩瀚银河清晰可见。

“天吴鞭洗好了，明日再来找本尊。”萧烛甩下一句话，转身欲走。

伍子戈忽然跪下了！

膝盖落地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这是他想了一路的结果。

伍子戈屈膝跪在地面，光明之子膝下从此没有千金。前世因为自傲身份，错失了许多机会，也得罪了不少人。

今生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他早已不是十六岁的少年人。

伍子戈闷声说：“伍晔仰慕魔尊风姿多时，请尊上收我为徒！”

萧烛半回过头，在月色下显得冷情异常。

他张了张嘴，嘲道：“呵……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