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再退,腰抵到了八仙桌案,退无可退,被凌昭锁在了身前。
一直戴着。
凌昭却道:“你说谎的本事也越来越厉害了。”
凌昭把玉簪放下,抬手抚上了她娇嫩面颊,指腹轻轻摩挲,又滑到了颈间。
“可我不能这么自私。”
林嘉僵住。凌昭伸手,擦过她的耳廓,自她的发间抽出了绾发玉簪。
林嘉终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可我思来想去,能为你做的,竟只有离开,不叫你为我做糊涂事。”
犹自带着她的体温。
那一日,他帮她绾起了发,将自己的玉簪插入了她的发髻间。
乌黑的发散落在肩头。
“凌熙臣!凌熙臣!你太欺负人!”林嘉眼泪落下来,“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的。”
只能讲实话。
“我,我来京的路上一直在做梦,梦想自己是贵人,是皇亲国戚。”
林嘉抬起眸子,仍然不肯改口。
“可终究梦是梦,到了京城,我的梦就醒了。”
他道:“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曾爱过我,不曾想过与我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空气十分安静。
玉簪捻在凌昭指间,莹莹有光。
“你许我以妻位。”不必再硬撑强装,她肩膀垮下,眼泪落下,“可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凌昭道,“现在想想,你竟从未对我说过,从未许诺过。”
林嘉咬牙,霍然抬头道:“我不曾。”
系了死结。
他再上前一步。
“凌熙臣,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他轻轻地道:“我不信。”
当然是开了孔的那种,和林嘉以前那挂不一样。
“时至今日,我也不怕与你说实话。”她狠心道,“我不曾爱过你,我只是生活所迫。”
阳光里,凌熙臣笑了。
他作势便欲要从她颈间扯下。
她走的时候,也是戴的这一根。
他上前一步,道:“你日子既然过得这样好,衣食无缺,怎地还会琉璃珠子串作禁步?”
林嘉知道,她根本骗不了这个人。
她道:“不过日用之物,我每日里也有换,今天碰巧戴了这一根罢了。你的东西,原本就都是上品,我爱用,又有什么不对。”
大概就是季白提到的收养的孤儿。
她想让烟波水榭里的探花郎一直耀着光华,让世人看他的时候,就像她从前那样,仰望着。
“真个铜牙铁齿,我实小看了你的心志。”凌昭道,“若不然,当初多置几个人,也不会让你擅自跑掉。”
他再逼上一步,问:“那你告诉我,陛下可是吝啬小气,亏待你了?”
林嘉掩面哭泣。
囡囡的禁步,一看便知道是海西国的琉璃珠子串成。
林嘉那一挂,张家出事的时候不知被哪个当作刚玉摸了去,后来大件东西找回来,没找到那个。
修长手指滑进了领口。
她道:“两情相知,两心相悦,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只有你对我好,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海西国的琉璃比普通琉璃贵许多,当然比不上珠玉贵重,但作为玩意又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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