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哭，爸爸不哭。佳佳是自己摔倒的，佳佳不痛的。”

女儿反而抹着方浩脸上的眼泪。

“爸爸，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儿子方天天说，没心没肺的样子。

方浩用手轻抚着女儿的脸，还有后脑，没有血迹，道：“摔着了，痛吗？”

“爸爸，佳佳也饿了。刚才是佳佳饿着了，没站稳才摔倒的。佳佳不痛的。”

孩子是无辜的，我跟她置什么气！

方浩缓过来后，也就洗把脸，开始给两个孩子准备晚餐。

他就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小家伙狼吞虎咽的样子，若是往日，他会觉得非常欣慰，非常幸福，会拿出数码相机，录制下来，时不时拿来看看，会是非常甜蜜的记忆。

可，现在却是越看越苦涩！

女儿是别人的种，他给别人养了三年，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了三年！

孩子们吃完了，方浩还和往常一样，给他们洗漱，换穿衣服，吹干头发，也就让他们到房间中自个玩。

忙完这些，方浩突然被抽干了力量一样，体内无比空虚，难受。

他给妻子打电话，却是电话已关机。

吗的，又去陪那个混蛋了吗？贱人！

他把手机一扔，手机在沙发上崩弹，弹出地毯，蹦到干净的地板上，滑行到角落。

蓦然，方浩看到角落的烟酒。

闷倒驴？你也在嘲笑我蠢笨如驴？

是，我还是头绿驴！

他取来，自个斟酌。

离婚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心头，妻子不忠，这婚姻是假的，绿帽是真的，女儿已经鉴定不是自己的，这家还有意思吗，接下来，就是要离婚了。

可很快，就有一个让他都要窒息的事实，又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这房子是丈母娘出钱买的，写的是苏柔的名字，车库的车，是老丈人要换新车，就将旧车给他做上下班的代步车。家里的存款，也有几十万，但大头是妻子贡献的，卡和存折都在妻子那里。

他在住院部的工作，也是老丈人托关系才让他进去的。

这些，一旦离婚的话，可能都不是他的了。

哪怕是唯一血缘关系的儿子，竟然也是和妻子最亲！

“我还有什么？”

方浩有点呼吸不顺了，差点石化在那里。

“我就这么废物吗？我就一无是处吗？”

“不，我还有医术！”

“没有了房子，车子，妻子，没有了工作，我带着儿子回老家，我靠自己的医术能力，也能活下来。”

“不，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爹娘为了我，付出那么多，他们要是知道我这样失败，一定会气死的。”

“乡里乡亲都觉得我是出息的，读大学，娶这么漂亮的城市姑娘做老婆，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在城里有房有车，还在大医院有工作，我是村里年轻人的榜样，我这样带着儿子灰头土脸地回去，我会成为大家的笑话！”

“就算没有苏柔，就算没有这份医院的工作，四年前我也可以留在江东市的，哪怕发展差一点，我也会有老婆有孩子，所以，我还是我。”

“被人当了几年傻帽，给人绿了几年，我就这样离开，简直是丧家之犬！”

“我不甘心！”

方浩脑子中，时而清醒，时而如一团糨糊，离婚的念头，已经产生并且扎根。

“苏柔，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