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伴随着白眉道尊的苏醒，这一震惊世人，足以引发动荡的真相，也再次被隐藏。

白眉一力承担下了所有污名。

以他的话来说，真相太过残酷，他们这些人被伤过就算了，就别再让更多的人因为这真相，而受到伤害了。

更何况，事已至此，他本就已经污名在身，就不必再麻烦解释这一遭了。

起初，苍鸿破是不愿意的，白眉道尊已经牺牲了太多，甚至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们既然知道真相，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世人唾骂，在情史上留下这万千污名？

难道事到如今，道尊对祈渊仍有不忍吗？

“破儿，说到底，这都是我们人族欠他们的。海神族被灭，上万英魂陨灭，他……会有如此强的憎恨，走到今日这一步，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当……是我们还他的吧，这笔血债，到今日，也能画上一个句号了。”

说这些时，白眉如同历经沧桑的老人。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原本意气风发的白眉道尊，如今看起来，仿佛苍老了无数岁。因为伤得太重，再加上灵魂受到重创，哪怕如今苏醒，实力也大减，再无之前的风华。

是凌雪薇以如今神魂之力，催动极海之光，还有逍遥子临终前交给她的九霜魂晶，才终于解除了他身体内的断肠八蛊花。

不过，因为他伤势太重，所以在沉睡了许久，才得以苏醒。

在白眉苏醒后，就知道了一切。起初那一个月，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呆呆坐在床上，什么都不做。

直到后来，凌雪薇来了一趟，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很快，他就逐渐好转，开始说话，也开始按时吃药休息，状态也恢复过来。

不过，因为断肠八蛊花在白眉体内停留太久，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小伤害，所以他比从前也憔悴了很多。

朋友的背叛，逍遥子的离去，对他的打击都很大。

众人知道，白眉道尊需要时间恢复。于是，若无大事都不会来打扰他。直到苍鸿破要公布真相……

纵使这一切的根源，是祈渊。可究其根本，也是因为他们人类曾经犯下的滔天罪恶。

白眉曾经想过，若换做是他，又该如何抉择？

越是情深之人，越容易偏执。

若祈渊真的凉薄，又岂会百万年，都走不出仇恨的深渊？

那一个月，白眉在洞府内想了很多，想到过去，他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逍遥子，海青……

想到元修曾对他的帮助，他不相信，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一个人能将两种感情分割的如此清楚，真的可能吗？

白眉坚定，在这么多年的点滴岁月中，他是真心的。

哪怕只是祈渊的伪装，至少他感觉到了真心，这……就足够了。他不希望给他们之间的情谊，增添任何污点。

还有元修，在世人心中，他就是真正的高山仰止，光风霁月，鞠躬尽瘁，受人尊崇。他是光，也是信仰，若光没了，信仰毁灭，那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白眉做出这个决定，不止是因为自己，还因为……

有时候，真相往往太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