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灰金色的眼眸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这一搏，彻底打乱了仙族的谋划。

凌华银甲上的裂痕缓缓愈合，惊怒的情绪渐渐平息。

他最后深深望了一眼跪在战场中央的李青云，竟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身形渐渐淡去，“看来本将确实小瞧你了。”

仙雾缭绕的凌霄殿内，凌华单膝跪地，银甲上的血迹尚未干涸。

仙帝背对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殿中央悬浮的棋盘。

“失败了？”仙帝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

凌华低头：“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出乎意料的是，仙帝竟轻笑出声：“本帝早说过，那个李青云……不简单。”

棋盘上，代表星落原的区域正闪烁着混乱的光芒。

仙帝指尖轻点，那片区域顿时暗淡下来。

“起来吧。”仙帝转身，紫色的光辉笼罩周身，“本帝本就没指望一次就能成功。”

凌华起身，声音低沉：“大人早就料到……”

“料到他会搅局？”仙帝轻轻摇头，“不，本帝是料到……他会成长。”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那个李青云……”凌华斟酌着词句，“比上次见面时更加……疯狂了。”

仙帝轻笑：“疯狂？不，那叫决绝。”他缓步走向殿外云台，“当年那个只会耍小聪明的毛头小子，如今已经懂得用命来破局了。”

凌华跟上前去，注视着翻腾的云海：“属下不明白，为何大人对他如此……”

“重视？”仙帝接过话头，语气悠远，“因为他是变数，是这场大祭中……最有趣的棋子。”

一道金光自仙帝袖中飞出，化作一面水镜。

镜中显现的正是李青云摇摇欲坠的身影。

“去好好了解他。”仙帝淡淡道，“下次……别再让本帝失望。”

凌华深深一揖：“属下领命。”

水镜中的画面突然变化，显示出李青云体内混乱的灵力流动。

三种力量仍在互相撕扯，却诡异地维持着某种平衡。

仙帝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味：“看啊凌华，他正在创造奇迹……用最愚蠢的方式。”

凌华凝视片刻，声音低沉：“这种灵力运行方式……简直是在玩火。”

“正是。”仙帝轻笑，“所以本帝说……他很有趣。”

云台边缘，一片白云缓缓飘来。

仙帝伸手接住，轻轻一吹，白云化作流光消散。

凌华躬身退下，身影渐渐消失在云海之中。

离开前，他最后看了眼水镜中的李青云，低声呢喃：“疯子……”

星落原，高空之上。

云层被残余的战场煞气染成暗红色。

真龙大帝金色的龙须无风自动，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下方奄奄一息的李青云。

“这小子……”真龙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够疯，够狂！可站在他身后，未必是件好事。”

狸力大帝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其他几位道友难道看不出来？魔主与冥皇，哪个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