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时候不早了。”毛公公尽职的提醒。

近来，东宫、辽东相继出事，永兴帝面上波澜不显，心里却在盘算各种可能，夜里时常睡不太安稳，旁人不知，常伴左右的毛公公却是全看在眼里。

毕竟是上了年纪，此刻烛光摇曳下，帝王眉宇间已隐隐染上倦怠之色。

毛公公等了一会，见永兴帝专注在自己思绪里似乎没有听见，吸了口气，准备提声再提醒一遍：“皇上，时候”

“朕没聋！”

毛公公吓得一激灵，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忙陪笑，打了下自己的嘴：“瞧奴才这张嘴，什么不好学，学什么鹦鹉。”

永兴帝斜了他一眼，神色平淡，眉宇倒是微微有了些舒展迹象。

毛公公能伴驾多年，自然有他高明之处，瞧永兴帝并未真的动怒，立刻从袖袋取出一个金色盒子呈上：“皇上，这个是玄玉道长新研制的丹药，二殿下稍早前亲自送来的。只是见您当时在忙，便交给了奴才让帮忙转交。”

永兴帝一把接过，打了开来，里面有十来颗玉米粒大小的黑色药丸。

毛公公尽职的继续解说道：“据说这些丹药能护肝养心，补气安神，强健体魄。二殿下见您近来为了琐事多思烦忧，特意让玄玉道长研制。”临了还叹了一句，“二殿下真是有心了。”

永兴帝抬眸睨了他一眼。

毛公公瞬间闭嘴。

永兴帝道：“老二的确有心。”

毛公公闻言，提着的一口气终于不着痕迹的呼了出来，然后殷勤的去端茶盏，却不想，一不小心将桌沿的两本奏折碰到了地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然后赶紧蹲下身去捡。

永兴帝倒没动怒，摇了摇头：“毛公公，你这年纪越大，怎么，反倒越来越毛躁了。”

毛公公蹲着身，笑得苦兮兮道：“奴才年纪长狗肚子身上了，还望皇上见谅。”

永兴帝被气笑：“老东西。”

毛公公小心翼翼的收着折子。

“等等。”

“嗯？”

“这谁的折子？”

毛公公不敢怠慢，赶忙将面上那本折子收好呈上。

永兴帝伸手接过：“竟然是十三的他什么时候递的折子？”

毛公公：“奴才不知。”

永兴帝哼道：“你当然不知，你能知道什么？”

毛公公只能在旁陪笑。

“没想到十三对于西南布防有如此独到见解”

毛公公立刻拍马屁道：“虎父无犬子，皇上的儿子自然各个都是人中龙凤。”

永兴帝睨了他一眼。

毛公公连忙又闭了嘴。

“十三十三”永兴帝眸底一亮，“倒是不错的人选。”

毛公公一脸茫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