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卫也慌了神，支支吾吾道：“殿下方才堵了私逃的突厥王，哪知道对方还有后手，引燃了附近的炸药，说要与殿下同归于尽。”

“后来呢？”

“突厥王已被炸死，”暗卫指指旁边焦黑的尸体，“可殿下他……”

林琅瞬间明白暗卫的意思，既然人没找到，那就还有生还可能。

他疾速在四周找了一圈，正要再到别处去寻，一处坍塌的营帐下忽然传出微弱的声音：“林琅……”

林琅脚步立停，几步走到营帐旁开始清开废墟，他看到朱裴策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忙问：“怎么样？能不能动？”

“死不了，”朱裴策挡开他的手，喉间痒得发痛，他咳出几口血，“突厥王倒是狡猾，要不是孤留了个心眼，早早避开，恐怕你看到我时就是一具尸体了。”

“你还有心情打岔，”林琅扶起他的胳膊，让人靠在自己肩上，“永宁在尽头的营帐，我们接了她便回去。”

朱裴策点头，靠在他肩上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不成。”

“怎么了？”

“你帮我去找一套干净的衣服。”

林琅看他虚弱的模样，面上有些一言难尽：“都这样了，你还讲究衣服？”

“你懂什么！”朱裴策指指身上大片的血迹，“孤要是这么回去，林晞见到会害怕。”

——

药谷中，林晞从睡梦中惊醒。

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朱裴策血肉模糊地倒在血泊里，身后是铺天盖地的杀伐，他却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笑着对她说——

别怕。

林晞愣愣地呆坐好一会儿，才从那种强烈的心痛中缓过神。

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午间觉得困乏就在屋中歇下，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天色漆黑。

屋内黑漆漆的，一丝亮光都没有，她终究有些害怕，蜷缩在榻上没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