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定狠狠地看了一眼林翠梅,表情严厉,压低嗓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林翠梅立马缩了缩肩膀,站到后面不敢说话了。
一转头,他便瞬间切换了一副面孔,他温柔地笑道,像是许久没有见面的老友,一上来便很热烈地寒暄。
“幼白,你说你一声不吭就走了,爹也没能见你最后一面,这不,爹和娘一起过来了,就是想着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这老头说话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父女之情呢。
姜幼白退后,站在傅辞煜身旁,他伸出手揽住姜幼白的腰,像是要给她鼓励。
“什么叫做最后一面,我还没死呢。”
“嘶——”
腰上突然传来一道狠劲,姜幼白吃痛地叫了一嘴,眉头紧皱,正准备转眼去看,没想到是傅辞煜捏的。
“你干嘛!”
男人神色淡淡,“不许说这种晦气话。”
好吧,忘记身边还有一个人在了。
“哎呀,这是哪里的话,爹不是这个意思,爹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你,先前你娘和妹妹把你害得那么惨,但是我都不知道,这不,爹想来补偿你了。”
姜幼白最恶心的就是面前这三个人。
莫说刚穿过来的那一天她是怎么度过的,就说这么久了,他们也从来没有捎来一封信,或者来京城看过她一次。
虽然她对面前的这几个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一想到原主在这样的环境下凄惨地死去,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眼神狠厉,扯了扯嘴角,扬起下颚,好整以暇地看着姜定,“昂,现在来看我了,那行,钱呢?”
傅辞煜在一旁,听到这话,挑了挑眉,眼神微眯,微扬嘴角,没有说什么。
“这……”
姜定一听,顿时慌了神,他四处张望。不知道如何是好。
“啊——”姜幼白拉长了尾音,“来看我连银子都不给,那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是要过来住呢,还是吃白食?”
林翠梅:“你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呢!”
傅辞煜眼神凛然,长腿一迈,把一旁的椅子踢了过去,直击林翠梅的膝盖。
因为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她一下子没注意,便被迫跪下。
姜幼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连忙竖起大拇指,“真牛!”
傅辞煜笑了笑,示意她继续。
姜幼白接收到他的信号,扬眉笑了一声,随后看向林翠梅,眼神嘲讽,连忙上前扶住她,一脸无辜道,“哎呀,这还没过年呢,后娘您怎么给我跪下了?”
林翠梅气极:“你!”
也懒得跟他们计较那么那么多,看这样子,大娘的饭菜应该快要做好饭了。
姜幼白:“我知道你们不是真心想来看我的,但是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也确实没有,所以还是请回吧。”
“怎么可能!你的医馆都开遍京城了,你身上怎么可能没有银子?!”
姜梨一听,立马上前,作势要扯住姜幼白的衣服,被傅辞煜挡下。
男人语气清冷,不瘟不火,看待这些人犹如一滩死水,若不是因为姜幼白在身边,他是绝对不可能跟这些人有任何的对话。
“先前你们是如何对待她的,孤还没跟你们算账,现如今姜家没落,想来找她讨好处。”
傅辞煜冷眼灼灼,“姜定,你真当孤是好欺负的吗?”
姜定听罢,双腿不自觉地开始打颤,有一种冷意自下而上窜起,他的后背全是冷汗,竟然吓到直愣愣地跪下去了。
一旁的林翠梅和姜梨见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家之主都跪下去了,她们也不敢继续站着。
姜定浑身发抖,嘴唇也被吓得青紫。
没多久前,他刚忙完工作正准备回家,进门便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站在门口哭泣,大喊大叫。
他觉得很失面子,上去便给林翠梅一巴掌,“到底怎么回事?在家门口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老爷,咱家……咱家被官兵抄了啊!”
他的心顿时沉下去,没管她们俩,自己立马跑进去,看着一个个官兵正在抄家,顺便把一切值钱的东西都给拿走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只好装傻。
“这位官爷,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来拆姜某的家呢?”
姜定不解。
那位官兵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踢了一脚已经摇摇欲坠的木门,轻飘飘地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到底是惹了谁。”
那个时候他还是不是很懂。
他利用职务之便确实是有偷税,但是他也不傻,不会一次偷那么多,只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被发现了。
走在大街上,突然看见一家药馆,名字叫做“姜氏医药馆”,他突然就想到了他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女儿,进店一问,才知道,原来真是他这个好女儿做的事情。
天无绝人之路,姜定一发现这个事情,就立马和妻儿收拾包袱去往京城。
只是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姜幼白身后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她是什么时候跟太子殿下牵扯上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