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神王周身,道韵阵阵,神韵缭绕,立身之地,便已经有了一种“我立身之地便为神国”的神韵。
身为十阶之上的存在,他的神韵与道,已经到了我道加身,既是我的地步。
在以往的时候,悬崖神王从来就没想过会被人逼到如此地步。
他仅仅只是身为诸神神王的固有特性,便已经足以让他在山君手里不死不灭。
哪怕到了这几个月,山君也仅仅只是能真正伤到他了,却根本威胁不到他性命的地步。
他以为兑皇不知为何,能在他真名没有泄露的情况下,吟诵出他完整的真名,兑皇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可是谁想,兑皇仿佛是将玄奥加持到山君身上了,根本没有亲自来出手与他交战。
他遥遥俯瞰下去,只看到兑皇眼神空洞,双目依然瞎着,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一如悬崖神王刚开始降临现世时。
甚至于,悬崖神王看着那瞎兑皇的微笑,总觉得是在以比诸神还要傲慢的姿态嘲讽他。
你不配我亲自出手。
万般念头加于身,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唯一的活路就是挡下来。
这一击,避无可避。
那是以真名来直接锁定他的,根本不可能避开。
山君双手挥舞着石斧,一斧子劈下的瞬间。
便见周遭罡风倒卷而去的呼啸声,气势回荡的激烈碰撞声,悬崖神王的嘶吼声,所有的声音…
而后是所有的天光,星辉,都在瞬间湮灭了。
那一斧头斩过的痕迹,从那巨大的空洞里延伸而出,一路延伸到虚空中,不知多远的距离,那早已经超出了目力极限。
悬崖神王保持着原样,静止了下来,他所有的力量,都仿佛被固定住了,再也没有了波澜。
这是余子清的玄奥为核心,山君那庞大到超出极限的力量为表的一击。
可以说是余子清斩出过的最强一击,比山君最巅峰时还要强得多。
一切都安静,一切都定格,足足过去了数息时间。
才见悬崖神王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那不断变化的神魔二相,终于彻底定格了。
左边神,右边魔。
清清楚楚,再也没有了变化。
而左边的神与右边的魔,泾渭分明,中间间隔的地方,一道明显分界线,缓缓的裂开。
而他身上缠绕的己身之道,也如同一个双螺旋结构,很是公平的一分为二。
一半跌落向神这边,一半跌落向魔那边。
而其身后,他背负的那个残破的世界虚影,那是悬崖神王为诸神守的道。
那个残破世界的虚影,也在此刻,从其背上跌落下来,跟悬崖神王彻底分离。
分离出来的刹那,虚影便从中裂开,一分为二,非常标准的正中间裂开。
当裂成两半之后,便见那残破世界的虚影,便又二化四,四化八,不断分裂崩解,一点一点的湮灭掉。
悬崖神王守得道,没了。
诸神最后的荣耀,大魔最后能变回诸神的希望,就此断绝。
而那被一斧子劈成两半的庞大真身,半边神里开始涌出神光湛湛,化作完整的神祇。
而那半边魔躯里,也涌出大量魔气,凝聚出完整的魔。
这时,山君单手握着石斧,也差不多回过来神了。
他面无表情,实则有些懵的看着悬崖神王,或者说那一神一魔。
那一击没直接秒了悬崖神王,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一击,便劈碎了诸神之道,从此再无诸神。
劈开了悬崖神王己身之道,让他强行跌落位格,强行从不确定的二相性里,跌落成确定的一神一魔。
他已经不再是诸神了。
这其实比一击要了他的命还要严重。
山君手握石斧,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一幕,哪怕他只是作为一个工具人,作为一把剑,被余子清斩出了这一剑。
但,力量是他自带的,亲手斩碎这一切的,也是他。
他想起来了余子清说的话。
诸君为了这一天,吃了多少苦难,付出了多少代价,余子清只想让事情在可控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按照他的想法去达到更完美的地步。
比如,让所有诸神都不屑,空有最强的力量,却杀不了诸神的山君,干死诸神之中最重要的悬崖神王。
这一定是对曾经的先烈,曾经的君们,最好的慰藉。
山君面色变幻,又喜又悲,想到始君、想到天君、想到元君、想到曾经的故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