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被熊孩子鄙视了

“折腾？”老实的熊孩子一脸的懵懂，不太明白沈凤书的意思，但又不敢不回答，只能老老实实的带着反问回答道：“不是一直就是这样吗？”

一直是这样？沈凤书有些懵了，为什么这样，难道连器灵自身都不知道吗？

“根据记载，蜕凡秘境的环境一直很狂暴的。”不羁公子看出了沈凤书的迷惑，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沈凤书想起来了，在来蜕凡秘境的路上，不羁公子就介绍过这里的情况，当时说的是灵气分布不均衡，气候十分恶劣，现在两人才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理解的那种灵气不均衡和气候恶劣，简直就是灾难。谁家灵气不均衡是指不停遭受攻击呢？谁家气候恶劣是指动不动就来一个这样的地狱场景呢？

可沈凤书和不羁公子还不能质疑什么，之前那个状况，就说灵气是不是不均衡，气候是不是很恶劣吧？

人家记载的一点错没有。

“数百年来一直如此！”李彦昌似乎也用自己的经历在为那个熊孩子背书：“蜕凡秘境正是依靠这种独特的环境磨砺修士，增强根骨。我当年资质中等，最多只能到出窍，但是经受了千年磨练，现在已然是准圣。”

不但有文献记载，还有亲身经历的人现场佐证，这就是板上钉钉啊，一向如此，童叟无欺。

“那你不早说！”沈凤书冲着对面的熊孩子埋怨了一句：“搞的我以为是你在故意使坏呢！”哪怕是熊孩子，哪怕他可能没有太正常的智商，可面对沈凤书这一句理直气壮的埋怨，熊孩子依旧还是差点破防。

不早说？怪谁呢？

哦！对了，人家的确是进来就说过来聊聊的，是熊孩子自己没理会，那的确是他这个熊孩子没道理。

“我不喜欢闹腾。”沈凤书这个时候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人家向来如此，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自己这么以大欺小，的确是不合适：“我就进来一个月，我在的地方平静点就行，其他的地方，你随意。”

“好！”熊孩子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赶紧答应：“反正秘境打开的那几天也肯定是相对平静的，提前几天而已。”

这大爷就想他在的地方平静点，无论如何也得满足。当然，相对平静，指的是比之前那种天崩地裂好很多，而不是完全如此刻这般风平浪静。

“话说，我也经历过一次四象重塑根骨，为什么用处不大呢？”既然已经来了这里，面对的一个器灵，一个亲身经历的成功者，沈凤书那还不趁机请教一下？

“呃！”李彦昌很显然不是很清楚，直接摇头：“我也只是被动的接受，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别看李彦昌是准圣高手，站在沈凤书和不羁公子面前貌似完全可以生杀予夺，可现在他完全没有准圣大前辈的风范，几乎是沈凤书有什么问题他就立刻回答什么，不知道也坦然的说不知道，一点不敢妄言。

李彦昌能在这蜕凡秘境中成功存活一个赛季，靠的就是一个好眼光，能及时发现危险并能及时避开。千百年来李彦昌就被熊孩子控制的秘境疯狂折腾，而沈凤书一进来就让熊孩子俯首帖耳，大家谁说了算，还用说吗？一目了然！“你摆的什么阵势？”看沈凤书的目光扫过来，熊孩子赶紧问道。

旁边不羁公子二话不说，立刻把阵图双手奉上。再厉害的阵图和记载，都比不过这个器灵熊孩子的实际操作经验丰富，给他看看准没错。

“这里有份记载，说这个阵法应该在秘境中这样的位置布置才会有更好的效果。”不羁公子拿出阵图的同时，不忘记将后来找到的记录也拿给熊孩子。

一开始拿到后面这个记录的时候，不羁公子还信心满满的，想着在蜕凡秘境中布置好阵法给自家小道侣脱胎换骨，但进来看到这个环境之后，不羁公子的信心直接动摇崩塌了。

地图？记住再多的地图能有什么用？好家伙，这里面一天一变，不，一个呼吸一个变化的世界，什么地图能记录的那么精准？难怪找到的几份蜕凡秘境的地图都不一样，有些甚至还互相矛盾呢？这根本就不是地图能记载的事。好在现在小道侣收服了这个熊孩子器灵，想要什么样的环境弄不出来？只要满足环境条件，小道侣一定能重塑好根骨。

“这没用。”熊孩子只看了一眼阵图，然后又把目光在后面的那份记录上扫了一眼，立刻给出了答案。

没用？不羁公子大急。如果这阵法没用的话，那小道侣怎么办？赶忙追问道：“为什么没用？”

“这个阵法变化，只是这里天地大阵的一个边角而已。”熊孩子很老实，但说到自己了解的东西，还是很骄傲的：“连最根本的变化都不全，怎么可能有用？”

不羁公子顿时间又是悲伤，又是欢喜。悲的是这么多年想方设法的翻故纸堆找资料做了无用功，找到的竟然是一个不全的阵图，难怪小道侣上次根本就没用。喜的是蜕凡秘境中终于知道了答案，知道了为什么，更喜的是这里有完整的大阵，小道侣重塑根骨有望。

毕竟有一个李彦昌活生生的站在身边，他就是根骨重塑的成功样板，也是现在不羁公子最大的信心源泉。

“如果我想要重塑根骨的话，呆在你这里有用吗？”沈凤书没有多犹豫，直接问出了不羁公子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次，熊孩子直接不说话了，呆立在原地，好像变成了一个哑巴。

“我休息够了，去别的地方转转。”李彦昌一直就是一个眼明心亮的人，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马上提出了告辞。

反正李彦昌也真的是得到了充足的休息，这大片区域的风平浪静，哪怕他跑到数百里之外，也足够他快速回复到巅峰状态了，没必要呆在这里当碍眼之人。

没人挽留，更没人阻挠，李彦昌轻松的飞到了数百里之外，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安心打坐回气。至于说神识外放数百里探查一下这边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打死他都不敢。

“现在可以说了吗？”沈凤书再次问道。

“重塑根骨讲究一个平衡。”熊孩子这次没有再装哑巴，直接开口回答道：“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人得到，就得有人失去。”

说实话，这个回答，完全不像是熊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可能是当年留下蜕凡秘境的前辈的口吻，只是通过熊孩子的口而宣讲出来。

沈凤书和不羁公子都点头，有得有失，这是正常的事情。

“有人重塑成好根骨，那就一定要有人重塑成坏根骨。”熊孩子再次认真的回答了一句：“但根骨变好变坏不是一一对应的，重塑一个好根骨，可能要对应数十甚至数百个更好的根骨变坏。”两人的脑海中闪过李彦昌的同伴还没坚持到十年就陨殁，而李彦昌自己却坚持了千年。

难怪沈凤书上次四象阵法重塑根骨会失败，原来是根本就没有人对冲他根骨变好，没有人付出代价，自然沈凤书的根骨不会变好。

不过，更好的根骨变坏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当沈凤书问出口的时候，熊孩子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和你一样的或者比你差的根骨，怎么可能提升你的根骨？只有消耗更好的根骨，才能让你的根骨提升。”

道理可以理解，事实但却难以接受。用好根骨来重塑坏根骨，可能只有自私的人才会觉得理所应当。要知道，要对应数十数百个好根骨的人付出代价，才能让一个人的根骨提升啊！

“谁会心甘情愿的做这种牺牲？”不羁公子想说点什么，却被沈凤书给制止了，然后沈凤书自己问了出来。或许在不羁公子眼中，牺牲再多人能让自家小道侣提升根骨，她也愿意，但沈凤书却未必乐意接受。

“秘境千年打开一次，进来的人会有一次重塑临时根骨的机会。”熊孩子很木然的回答道：“如果秘境关闭之前出去了，那就有一点临时提升的根骨，修士会自我感觉良好，但最多在十几年后，还会跌落原先的根骨。”

“那要是想要永久根骨提升呢？”沈凤书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那就留下来，还要有足够多的比你根骨好的人一起留下来，共同接受磨砺。”熊孩子果然给出了沈凤书设想中差不多的答案：“永久的根骨变化需要很长的时间，两百年起步。”

磨砺当然就是之前李彦昌经历的那种持续千年的天崩地裂一般的环境变化，稍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根骨差的人修为必然低，修为低就撑不了太长的时间。根骨好的修为高，能支撑更多时间，但修为高的想要提升根骨，需要更多根骨更好的修士，而根骨更好的可能不需要提升根骨，所以根本就不进来，这几乎形成了一个悖论。

“这里永久根骨提升有上限吗？”沈凤书琢磨了一下，又问了熊孩子一个问题。

“最高能达到本人进来时根骨的两倍。”熊孩子这次不是木然的回答，回答的同时还看了沈凤书一眼，眼中流露出了一缕鄙视。

很显然，沈凤书的根骨资质，被这熊孩子看的明明白白，还被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