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很凉了，陆笙裹着比自己大一个号的棒球服外套，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镜，好奇又兴奋地看来看去。

别说现在，就是以前，她也没体验过上学日不在学校好好呆着，反而到处乱跑的感觉。

陆笙看起来事事胜券在握，实际上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做过，比如她从没跟那些日日在外逍遥的学生一起翻墙从学校逃过课。

其实她一直不理解，实际上能出学校的方法千万种，为什么那些人非要选择这种风险极大的方式，而且在事成以后还会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出来。

陆笙以前要是看到了，会在心里默默鄙视这种二百五行为。

但当陆笙紧张地从墙上跳下来，然后被池晚接了个满怀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陆笙在池晚怀里瞪大眼睛，呼吸因为运动而变得有些急促，她紧紧握住池晚有力的手臂，抬眼兴奋地跟对方眼中罕见狡黠的笑意对视了个满眼。

星月满天，凉风习习，他们一路从学校走到闹市，陆笙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晚是圣诞节。

广场上到处人来人往，不少年轻的小情侣互相依偎，苹果和鲜花被包装成漂亮模样，准备在今天被人类送给心中重要的存在。

陆笙的视线在各个摊位上面打转，暗暗对这圣诞节限定价格咂舌。

难道今天的苹果就比昨天或明天的都要甜吗？如果一定要送，昨天不能送吗？明天的就不甜了吗？还是说只是因为仪式感，就一定要按部就班地在今天送呢？

母胎solo陆笙在脑中胡思乱想。

她跟池晚并排，一高一低，慢慢地踱步，走在人群中丝毫不显突兀。

当看到池晚手中递过来的苹果模样的糖果时候，饶是刚才陆笙已经瞎想了半天，她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停了半拍。

身体比她的脑子更加自然地接过糖果。

陆笙打开漂亮的包装，一边塞进嘴里，一边含糊地抬头问：“为什么是糖果不是苹果？”

别人不是都送苹果吗？

池晚看着陆笙的腮帮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鼓起又消失的软肉，好奇而又肆意地伸手轻轻戳了戳。

“笙笙不喜欢吃苹果，爱吃糖，不是吗？”

陆笙被戳个正着，脸颊微红，躲开池晚不老实的手。

“也是…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苹果？”

“秘密。”

池晚并不回答，反而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陆笙眼睛微眯，心中抓耳挠腮，面上却不显，生气般地跑了两步走到池晚前面，被前面摆着的大粉兔子玩偶抓住视线。

摊贩见陆笙走不动道的视线就了然，不慌不忙上前摆出飞镖：“十镖全中就能得到今天的第一个粉红兔哦！”

陆笙兴致满满，将十镖拿在手上，又是跺脚，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瞄准。

架势十足。

可惜就中了一个，五个在靶上，剩下几个差不点直接还给店主。

好家伙，店主一脸痛苦面具，任由陆笙再怎么说也不敢再把飞镖给她。

一只温热的手按在陆笙的肩膀上，白皙又漂亮，修长纤细的指尖抚过反光的镖尖，稳稳地将其拿在指间。

人群逐渐聚拢过来，好几个少女按按捂住嘴巴，眼中露出诡异的光。

很快，人群爆发出一股叫好声！

陆笙满面红光地接过店主抱过来的粉红兔，整个人像被幸福砸中，有点不堪重负。

一双大手轻松将兔子抱起，还顺手理了理陆笙微乱的发丝。

等到陆笙蹦蹦跳跳地一边含着糖，一边往学校走的时候，她的动作一顿，这才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池晚，你喜欢什么呀？我也想送你礼物。”

池晚一只手抱着粉红兔，闻言，视线在陆笙雀跃的身上打个转，最后凤眸微眯，泄露两分餍足的感叹。

“我现在想要的已经拥有了。”

陆笙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他，然后被后者轻轻刮了一下鼻尖。随即，池晚忽然低头，低沉戏谑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软软地敲打在陆笙敏感的耳廓。

“剩下的…得等你满十八岁以后再说了。”

心跳声瞬间盖过一切，陆笙捂住通红的耳朵踉跄后退，想要故作恼怒地瞪池晚，偏偏不知自己眼尾绯红，早已暴露其中抵不住的荡漾憨涩。

池晚失笑，拉过陆笙和心跳一样紊乱的步伐，两人并行，像来时一样，逐渐混着夜色融进退潮般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