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言浑身发抖,还剩的那只右眼蓦然睁大,傻愣愣盯着中年医生:“是我想的那个?”
医生点点头,接着道:“你现在小腹是不是很痛?本来就不稳,现在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用药会有副作用!”
赵子言还没反应过来,赵景渊猛地站起来,不假思索说:“用药!”
医生不傻,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小跑着离开了。
“滚!”赵景渊怒气冲冲对着赵家主吼了一声。
赵家主盯着赵子言的肚子,后知后觉明白发生了什么,顾不得让他滚的赵景渊,而是转头拉着已经到了走廊的医生:“不能用药!”
“可是,少主他说……”医生从敞开的大门,瞅了一眼病房里暴怒的赵景渊,没再说下去了。
赵景渊松开握着赵子言的手,出了病房门,将拉着医生的赵家主扒拉开,神色不善盯着赵家主:“孩子是我的,我有权利决定。如今,最重要的是治好子言的伤!用药!”
“孩子也是赵家的,我是赵家的家主,我也有权利做决定。不能用药!”赵家主分毫不让。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病房外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一股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走廊里的医护人员和赵家保镖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火烧身。
赵子言在病房内,听着外面激烈的争吵,血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一只手紧紧捂住小腹,那里传来的阵阵剧痛仿佛在提醒着他此刻艰难的处境。
“赵景渊,你莫要以为你如今有了几分势力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孩子承载着赵家的未来,岂能由你如此草率决定!”赵家主怒目圆睁,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得笔直,试图以家主的威严来压制赵景渊。
赵子言的天赋极高,赵家人丁凋零,赵家主一心只要子嗣,忽略了赵子言的身体不允许。
赵景渊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决绝:“赵家主,你口口声声说为了赵家未来,可如今小言命悬一线,你却只盯着这还未出世的孩子!在我心里,小言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若今日因为这孩子而耽误了治疗,我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医生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一会儿看看赵家主,一会儿又瞅瞅赵景渊,嘴唇动了动,却始终不敢开口说话。
他深知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一旦说错话,自己恐怕就要遭殃。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病房内突然传来赵子言痛苦的呻吟声。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僵局。
赵景渊和赵家主同时脸色一变,顾不得再继续争吵,纷纷冲进病房。
只见赵子言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身体因为疼痛而不停地颤抖。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看到两人进来,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别……别吵了……我……我肚子疼……”
赵景渊心急如焚,连忙扑到床边,握住赵子言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小言,你别怕,我在这儿,我一定会救你的。”
赵子言轻抚着肚子,忍着剧痛哀求:“哥哥,我想救他……帮我留下他……”
赵景渊摸了摸他满是血渍的脸颊,“小言听我说,孩子以后还会有。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赵家主站在一旁,看着赵子言痛苦的模样,心中也不禁一阵刺痛。
虽然赵子言是妹夫和小三的私生子,但从小就养在赵景渊身边,也是赵家主看着长大的。养条狗也有感情,何况是一个人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心疼子言那孩子。
赵家主深知此刻不能再固执己见,否则真的可能会酿成大错。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罢了,罢了,先用药救子言要紧,至于孩子……就看天意吧。”
医生听到这话,如释重负,连忙点头说道:“好,好,我这就去准备用药。”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开,眨眼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不一会儿,医生带着护士和药品匆匆赶了回来。他们迅速为赵子言进行注射和治疗,整个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和医护人员忙碌的脚步声。
赵景渊和赵家主静静地守在病房里,目光紧紧地盯着赵子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子言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两人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赵景渊对赵家主说:“你走吧,别在这里碍眼。”
“逆子,有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吗?”赵家主恶狠狠戳了戳赵景渊的脑袋,被他躲开了。
赵景渊看着昏迷不醒的赵子言,眼神坚定说:“我通知了云游的老祖宗,他就要回来了。你先去准备接待他。我不是开玩笑的,我和姑姑赵家只能留一个,我不会再妥协了。”
赵家主最怕赵家老祖宗,知道他要回来了,心生惧怕,瞪了一眼赵景渊,甩甩衣袖,带着一群人气冲冲地离开了病房。
赵家主离开后不一会儿,医护人员也离开了,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赵景渊看着病床上虚弱的赵子言,心中满是愧疚和心疼。他轻轻抚摸着赵子言的脸颊,轻声说道:“小言,从今往后,哥哥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们离开赵家,去一个没有人能欺负你的地方。”
赵子言在昏迷中似乎感受到哥哥那温暖而坚定的承诺,睫毛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