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弟子不敢欺瞒师父……只是……只是看师父您……您平日里……似乎……似乎颇为在意顶上……弟子想着,这‘生发丹’或许……或许能帮师父您重焕青丝……谁知道……谁知道它会引来这么大的动静……”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但那意思,却是明明白白地递了出来——弟子这不是看您戴假发嘛!
“你……!”白岩长老后面滔天的怒骂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无形之手狠狠扼住。他那张原本因暴怒而涨得通红的脸,瞬间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青,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
他下意识地抬手,猛地捂向自己头顶那顶精心梳理、此刻却因暴怒而略显歪斜的假发套!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和羞恼,如同岩浆般直冲他的天灵盖,烧得他头皮发麻,耳朵根都红透了!
洞府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花想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身体因为强忍笑意而剧烈地颤抖着,脸憋得通红。她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苏沉璧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看向洞府门口那被轰开的大洞,仿佛外面那尚未散尽的铅灰色劫云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玄重鼎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炉壁深处发出几声低沉而满足的嗡鸣,仿佛在回味刚才那顿“雷霆大餐”。
白岩长老捂着假发套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死死瞪着苏挽辞那张写满无辜、苍白又柔弱的小脸,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好……好得很!”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渣子。他猛地放下手,动作粗暴地将歪掉的假发扶正,脸上青红交错,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被戳穿的羞愤,有对那丹劫威势的心悸,更有对那颗丹药本身的……一丝难以置信的悸动?
那可是引动丹劫的丹药!就算它名字再离谱,效果再鸡肋,其本质也绝对非凡!蕴含的生机之力……或许……
他眼神变幻不定,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声憋屈至极的冷哼。
白岩长老猛地一甩袖袍,带起一股劲风。
他一步跨到苏挽辞面前,矮胖的身躯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苏挽辞似乎被吓到了,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去。
“拿来!”白岩长老低喝一声,动作却快如闪电,劈手就将那颗散发着温润玉光和浓郁生机的“生发丹”夺了过去!
丹药入手微温,那精纯磅礴的草木生机之力,透过指尖直钻心脾,让他心神都微微一荡。他强压下心中的惊异和某种难以言说的期待,看也不看苏挽辞,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气炸肺。
“哼!下次炼丹!给老夫滚去丹峰最深处的地火窟!烧烂了那里老夫也不心疼!别在这儿祸害老夫的灵石!听见没有?!”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命令,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挽辞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