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有孩子,江源就直接把尸骨带上了铁牛沟的后山。
他家的祖坟就在这,江家原本人口多,祖爷爷太爷爷到爷爷辈的墓地都在这一片。
太平日子的时候大多都是青石碑刻,年头不好的时候也是三寸厚的木板刷着清漆。
每年清明或者年根,江铁群兄弟几个都会上山来,给除一除杂草,给大叔剪枝,或者把坟茔周围的土拍实,看着就是整齐归置的模样。
江源找了一片空着的平地,把包袱放下,跟周大强你一锹我一锄头的开始挖坑。
因为天色太晚,没法到城里去买棺材,江源就摸黑去村里木匠家找。
也是赶巧,还真有一口小棺材,虽然不是什么名贵木材,但也刷过漆料,收拾的整整齐齐。
好不容易把棺材运上山,周大强的坑也挖好了,江源解开包袱,将尸骨从头到尾捋顺,一块块摆进了棺材里。
填土的时候,江源又磕了三个响头:“岳母,这是江家的祖坟,以后香火祭拜不断。”
“山下就是我家,相当于小晚就陪在您身边呢,您安息吧。”
挪坟下葬不是个轻巧活,江源忙活到大半夜,才把坟尖的土拍圆。
江源回家的时候,顾向晚已经搂着孩子睡着了。
轻轻碰了碰她柔嫩的脸蛋,这老婆孩子相拥而眠的和美景象,让江源觉得折腾这一大天的疲惫,全都值了。
翌日,江源装了一篮子纸钱香烛瓜果,带着顾向晚踏着露水儿就出门了。
顾向晚看他神神秘秘的,她指了指篮子里的东西,说:“这也不是上坟的时候啊,你要带我去哪啊?”
江源没说话,直到看见写着顾母名字的碑,顾向晚才怔愣的站在原地。
“这……”
江源揽着她肩膀,说:“昨天我从上岭村把岳母迁过来的,时间紧就没立石碑,但已经请工匠在刻了,等做好了咱们一起给岳母立上。”
顾向晚泪眼朦胧,当初母亲下葬的时候,她虽然还小,但已经明白事理了。
她知道舅舅并没有尽心,一场丧事草草了事,但她寄人篱下能让母亲入土已经很不错了。
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头,这么多年一直压在心上。
没想到江源悄无声息的就把事情办了。
顾向晚哽咽着说:“舅舅……他让你迁坟了?”
江源一笑:“顾二蛋可不傻,我就是怕他以后用你娘的坟要挟你,才偷偷把坟迁过来的。”
“现在离得近了,以后只要你想娘了,随时都能来看她。”
顾向晚感激的看着他,母亲的坟修的很规整,周围一根杂草都没有,可见江源是真的用了心的。
这般全心全意为她的男人,真是修了福气才被她遇见。
两人摆上香烛纸钱,江源陪着顾向晚跪地磕头。
顾向晚有些颤抖的手摸着母亲的碑,三寸厚的木板上用红漆写着顾母的名字,这熟悉的字体是江源亲手写的。
“娘,闺女来看你了。”顾向晚往火堆里扔了一碰纸钱,接着说:“您有个好姑爷,对我好,对孩子也好。”
“对了,等孩子大一点,我就带他们来给您看看,一儿一女都可爱着呢,您看见我了,在下面就安心吧。”
顾向晚想到从前跟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