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竟当众求娶她为侧妃,穆宗皇帝虽未表态,这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
窦文漪不能将沈砚舟拖下水,那只能靠裴司堰了吗?
众人散去,孟相苦等了一个多时辰,到底被穆宗皇帝请了进去,出来后不多时,东宫朝华殿的灯亮了。
赤焰向床榻上的人禀报宫中的最新动向,“殿下,大将军宗瑞解甲归田的折子,几乎被圣上甩在了孟相的脸上,这次咱们算是有惊无险。”
“孟相提了你在离宫一箭三雕挫北狄锐气的事,还说你的头疾已大好,他分明就是故意给殿下上眼药,暗指你欺君。”
“另外,孟相还提出让睿王殿下娶窦四姑娘为侧妃。”
“圣上允了!”
床榻上,裴司堰拧着的眉宇间浮着戾气,“窦家的人呢?什么情况?”
“殿下放心,包括窦伯昌都已经出宫。”
裴司堰猛地掀开幔帐,铃铛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中显得十分突兀。
他从床榻上下来,冷冷瞥了一眼身板和自己差不多的赤焰,“我要去一趟窦府,你和烈火今晚谁演孤?”
赤焰欲言又止,“殿下三思,太冒险了!圣上让你禁足,若是被睿王和孟相抓住把柄,怕是不好交代。”
裴司堰毫不在意,“无妨。”
他拿出一张银色面具戴在脸上,让赤焰易容成他的模样躺在床榻,自己则从暗道出了东宫,又轻车熟路潜入了窦府。
漪岚院。
窦文漪沐浴更衣过后,并没有立刻就寝,她躺在贵妃榻上,脑海里把今日发生的事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太医院的人肯定被裴司堰握在手里,所以他们才会装着看不出睿王的异常。回来的路上她已然察觉自己暗藏银针的那枚金簪遗失了在宫里。
那她被逼刺杀睿王时,是不是也被沈砚舟看到了?
那枚金簪应该落在了他的手里,今日若是没有他帮着她掩饰,恐怕她很难侥幸逃脱。
她好像又欠了他一次
踏雪忽地跳了过来蹭了蹭她,窦文漪抚摸着它软乎乎的身子,“你这个小吃货,我可没银子给你吃樊搂的小鱼干。想吃,找你主子吃去!”
“漪儿,在嘀咕我什么坏话呢?
她瞳孔一震,抬眸就看到了裴司堰那张清隽的脸,“你?”
窦文漪一骨碌翻起身来,四下望了一圈,“殿下,你太胡来了!你连夜过来做什么?”
裴司堰把银色面具搁在了桌案上,立马握住了她的手,“孟相向圣上进言,要纳你为侧妃,圣上已经允了!”
窦文漪心口一紧,没想到睿王到底还摆了她一道。
她低嗤一笑,“你不是说他想得美吗?我还等着太子殿下帮我撑腰啊!”
裴司堰对上她戏谑的眸光,竟有些自乱。
他唇线紧抿,单刀直入,“窦文漪,做孤的太子妃,这样可以解这燃眉之急,成吗?”
“好!”窦文漪点头,没有像往常那样拒绝他,而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这一刻,裴司堰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不是,他原本还准备了一堆说辞的
他已经激动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裴司堰蓦地将人揽入怀中,强压住激荡的心情,“你真的答应了?”
窦文漪潋滟的眸光如星辰闪耀,语气平静坚定,“真的!但是,殿下,我们的亲事毕竟不是心意相通,为了避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我想先求一纸和离书。”
裴司堰神情微滞,唇角僵了片刻,“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