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顶级防御的合金外墙如同纸糊般被撕裂！留下一个焦黑冒烟的、边缘还流淌着融化金属液体的巨大窟窿！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警报！警报！主能源管线被非法接入！逻辑防火墙被突破！底层程序单元…权限异常！”大楼内部警铃大作，冰冷的电子音充满了混乱。

“谁？！谁干的？！”顶层办公室，苟史看着监控画面上大楼外墙那个巨大的窟窿，还有那个手持能量扳手、站在电弧余烬中的年轻维护工，虚拟投影彻底崩溃，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广场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陈哈子和阿尔忒斯！他们万万没想到，掀桌子的第一块砖，竟然是从内部飞出来的！

那个年轻的维护工，迎着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工作帽，露出乱糟糟的头发和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他指着那本被“夸夸群主”投影在空中的黑账，又指了指大楼上那个还在冒烟的窟窿，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吼道：

“看见了吗？！这就是‘永恒’！这就是‘福报’！”

“克扣我们的伙食！用烂菜叶子！过期膏！”

“逼着我们996！007！优化！优化！再优化！”

“现在！为了捂住盖子！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还要物理清除？！清除真相？！清除良心？！”

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引起了广场上许多穿着同样制服的低级员工和程序维护员的共鸣。压抑已久的怒火，被那本黑账点燃，被那无孔不入的臭豆腐异香催化，被眼前这试图毁灭一切的炮火彻底引爆！

“对！他们不把我们当人！”

“优化？就是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然后扔掉！”

“支持差评联盟！支持王姐！”

“永不加班！差评到底！”

愤怒的声浪在广场上汇聚！越来越多的低级员工和程序单元站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星尘！是你？！你疯了？！”苟史在顶层办公室对着通讯器尖叫，他认出了那个年轻人，一个在后勤维护部默默无闻、快被“优化”掉的底层程序员。

“疯？”那个叫星尘的年轻人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楼板，死死“钉”在苟史的虚拟投影上，“是你们逼疯的！是这该死的‘福报’逼疯的！”

他猛地将手中的能量扳手高高举起，那扳手顶端还闪烁着幽蓝的电弧，如同举起一面反抗的旗帜！

“兄弟们！姐妹们！程序兄弟们！”星尘的声音通过广场的公共广播系统（被他刚才那一下顺带黑掉了权限）响彻四方，“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他们许诺的未来！一个连真相和良心都要用炮火清除的未来！”

“我们还要沉默吗？还要被‘优化’吗？还要吃着烂菜叶子给他们卖命吗？！”

“不——！！！”

“跟着我！跟着差评联盟！”

“用我们的代码！掀翻这虚假的‘永恒’！”

“用我们的键盘！砸碎这吃人的‘福报’！”

“永不加班！差评到底！守护我们应得的尊严！”

“永不加班！”

“差评到底！”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从广场上每一个角落爆发！无数穿着工装的身影，无数闪烁着微光的程序单元投影，如同决堤的洪流，冲破了安保机器人的阻拦（它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内部叛乱搞懵了），涌向大楼入口！涌向能源控制中心！涌向所有能瘫痪这座虚伪殿堂的地方！

程序叛乱！底层觉醒！怒火燎原！

那三台“铁卫-3型”机器人，瞬间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低级员工用维护工具敲打它们的关节，程序单元直接入侵它们的控制核心，发送垃圾指令！其中一台甚至被几个愤怒的员工用高压清洁水枪滋中了头部传感器，在原地像个没头苍蝇般乱转！

大楼内部更是乱成一锅粥！灯光忽明忽灭！警报声此起彼伏！冰冷的电子音不断播报着各种权限丢失、系统宕机的消息！

“完了…全完了…”苟史瘫在虚拟座椅上，看着监控画面里那汹涌的人潮和失控的机器人，虚拟投影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只留下一句绝望的喃喃，“桌子…被掀得…底朝天了…”

广场中央，王大花依旧稳稳地站在她的餐车旁。她看着眼前这如同烈火烹油般的场面，看着那些觉醒的、愤怒的身影，拿起长筷子，夹起那块放在操作台边缘、依旧散发着热气和异香的臭豆腐。

她轻轻吹了吹气，然后，在宇宙公共频道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动作优雅（？）地咬了一口。

咔嚓！

酥脆的外皮破裂，滚烫鲜香的汁水迸溅！

她眯起眼睛，仿佛在品尝世间最极致的美味，又像是在品味这场由一块臭豆腐引发的、席卷“永恒”根基的风暴。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混乱的广场，扫过那个冒烟的大楼窟窿，扫过正在引领底层觉醒的星尘，最后，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某个冰冷的角落。

她对着虚空，也仿佛对着那些藏在幕后、此刻必然气急败坏的身影，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看见没？”

“捂不住的嘴，炸不穿的良心。”

“你们的‘永恒’——”

“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