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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银茧·苗疆初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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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岭不是说话的地方,更不是待客之地。” 阿雅的声音依旧带着疏离,但那股冰冷的敌意已消退大半,“外乡人,跟上。寨子里的老祭司,或许能告诉你更多。” 她转身,对着密林深处发出一声悠长而奇特的呼哨,如同某种鸟类的啼鸣。

呼哨声在林间回荡。片刻后,密林深处传来几声同样的呼哨回应,声音来自不同方位,显然还有更多苗寨的战士在暗处警戒。

阿雅不再多言,当先转身,迈开矫健的步伐,沿着一条极其隐蔽、被藤蔓和苔藓覆盖的兽径,向着黑石岭更深处走去。那瘦削青年冷冷地瞥了纪辰一眼,如同无声的警告,随即跟上。壮硕青年则沉默地走在最后,如同磐石。

纪辰深吸一口气,抱紧怀中传来微弱安心的脉动感的银茧,带着悬浮的小林,毫不犹豫地踏上了这条通往神秘苗寨的未知之路。密林的阴影如同巨兽的口,缓缓将他们吞没。只留下身后那片被幽蓝冰晶冻结的血色虫潮残骸,在惨淡的晨光下,闪烁着诡异而冰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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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幽深,光线被层层叠叠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潮湿而沉重,弥漫着浓烈的草木气息和泥土的腥甜。脚下是盘虬错节的巨大树根和湿滑的苔藓,寻常人寸步难行。然而,阿雅三人却如履平地,身形在林木间穿梭跳跃,迅捷而无声,如同生于斯长于斯的精灵。

纪辰抱着银茧,身侧悬浮着小林,步履沉稳地跟在后面。他每一步落下,脚下盘结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抚平、压实,形成短暂而稳固的落脚点。左眼的琉璃金光流转不息,驱散着林间弥漫的、带着淡淡麻痹效果的瘴气,同时敏锐地感知着周围环境的一切细微变化。右眼的暗金火焰则如同最警惕的守卫,将任何可能潜藏的危险恶意无声焚灭。

阿雅虽然在前引路,但她的灵觉始终分出一缕,牢牢锁定着身后的纪辰。纪辰那举重若轻、仿佛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行进方式,以及他周身那时刻存在的、如同领域般的净化与湮灭气息,让她心中的惊异与警惕交织更甚。这外乡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他怀中的光茧和那冰封的少女,更是透着难以言喻的神秘。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豁然开朗。

密林的尽头,是一道陡峭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深邃峡谷。峡谷对面,一座依山而建的古老寨子,如同巨鹰的巢穴,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寨子傍着刀削斧劈般的黑色崖壁而建,主体由巨大的、未经打磨的原木和坚固的黑色山石垒砌而成,充满了粗犷原始的力量感。房屋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地镶嵌在陡峭的山壁上,如同悬挂的蜂巢。许多房屋的檐角下,悬挂着风干的兽骨、色彩斑斓的羽毛串和刻满奇异符号的木质图腾。一条湍急的、泛着白色泡沫的山涧从寨子上方奔腾而下,发出震耳的轰鸣,在寨子边缘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一座完全由粗壮藤蔓和坚韧巨木编织而成的悬空吊桥,如同巨蟒般横跨在深不见底的峡谷之上,连接着纪辰所在的这边悬崖与对面的苗寨。桥身在山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令人望而生畏。

此刻,吊桥对面的寨门处,已然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精壮的汉子,手持猎叉、长矛或造型奇特的弯刀,身上绘着青黑色的图腾,眼神警惕而锐利,如同守卫巢穴的猛禽。人群最前方,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身形佝偻,瘦小得如同风干的核桃。他裹着一件用各色破旧布片、鸟羽和兽骨缝缀而成的厚重袍子,色彩斑斓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陈旧与神秘。脸上皱纹密布,如同干裂的树皮,唯有一双深陷在皱纹中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暗夜中的两点鬼火,闪烁着洞察世情的沧桑和…一丝难以捉摸的狂热?他头上戴着一顶用不知名黑色鸟羽和细小头骨编织成的奇异冠冕,手中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拳头大小、浑浊暗黄色晶体的扭曲木杖。木杖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便是黑石苗寨的祭司——枯骨公。在寨民敬畏的目光中,枯骨公那双如同鬼火般的眼睛,穿透峡谷的风,死死地、贪婪地钉在了纪辰怀中…那枚流转着温润银辉的奇异光茧之上!那眼神,仿佛饥饿的秃鹫发现了腐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炽热!

阿雅带着纪辰踏上摇摇晃晃的悬空吊桥。桥身在山风的撕扯下剧烈晃动,脚下是令人眩晕的万丈深渊。纪辰怀抱银茧,步履却稳如磐石,每一步落下,脚下晃动的桥板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稳固。身侧悬浮的小林更是纹丝不动。

穿过寨门,踏入寨子内部。脚下的地面由巨大的黑色石板铺就,被经年累月的脚步磨得光滑。空气中有浓烈的烟火气、晒干的草药味、腌制的兽肉腥味以及某种奇异的、带着甜腻感的香料味道混杂在一起。道路两旁,木石结构的吊脚楼依山势而建,不少苗寨居民从木窗或门廊后探出头来,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审视,以及…一丝深藏的恐惧。目光的焦点,无一例外地集中在纪辰怀中的银茧和他身侧悬浮的冰封少女身上,窃窃私语如同蚊蚋般嗡嗡作响。

“看那个茧…在发光!”

“冰封的那个…是活人吗?一点气息都没有…”

“外乡人…好古怪的气息…”

“祭司大人…”

枯骨公拄着那根镶嵌着浑浊黄晶的扭曲木杖,在几名同样穿着奇异、身上挂着各种骨饰和草药的寨老簇拥下,缓缓迎了上来。他那双深陷的、闪烁着鬼火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纪辰怀中的银茧,那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探究欲望,几乎化为了实质。

“远方的客人…” 枯骨公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片枯叶在摩擦,他咧开嘴,露出稀疏发黄的牙齿,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更加阴森诡异,“黑石岭的‘血蝎虱’可不好对付。客人能安然至此,还带着…如此奇物,想必非常人。” 他的目光终于从银茧上移开片刻,扫过纪辰的脸,带着审视,“老夫枯骨公,添为本寨祭司。不知客人如何称呼?这奇茧与冰封之人,又是何来历?入我南疆深山,所为何来?” 他手中的木杖,顶端那浑浊的暗黄晶体,对着银茧的方向,似乎极其细微地、贪婪地…吸摄着什么。

纪辰清晰地感觉到,怀中银茧传来的微弱脉动,在靠近这枯骨公时,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仿佛被某种污秽阴冷的气息所侵扰,传递出一丝本能的不适与排斥。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右眼深处,那点暗金火焰无声地燃烧了一下,一股精纯而霸道的湮灭气息悄然扩散,如同无形的屏障,瞬间将枯骨公那隐晦的吸摄之力隔绝、焚灭!

枯骨公浑浊黄晶木杖顶端那微弱的吸力瞬间中断!他佝偻的身躯极其轻微地一震,深陷的眼窝中鬼火般的眸子猛地闪烁了一下,一丝惊疑和更深的贪婪瞬间掠过!

“纪辰。” 纪辰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暗涌从未发生。他无视了枯骨公那贪婪的目光,视线越过他,落在旁边神色冷峻、但眼神相对清正的阿雅身上,“为救茧中之人,寻血蚕遗蜕之源。无意停留,只求指引。” 他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对这气息阴冷的祭司,他本能地感到排斥与警惕。若非为了银茧和小林,他绝不会在此地多停留一刻。

“血蚕遗蜕?” 枯骨公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皱纹都似乎抖动了一下,那浑浊的黄晶木杖也握得更紧了些。他旁边的几位寨老也纷纷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彼此交换着眼神。血蚕遗蜕,在苗疆深处都是极其古老而禁忌的传说!这个外乡人,竟然是为它而来?还带着一枚如此奇异的、散发着纯净生机的光茧?

枯骨公眼中鬼火剧烈跳动,贪婪与探究几乎要溢出来。他干咳两声,沙哑道:“血蚕…乃上古神虫,其遗蜕缥缈无踪…客人所求,非易事啊。不如先入老夫的祭屋歇息,此茧奇异,老夫或许能略尽绵力,助其生机稳固一二…”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不由自主地再次向纪辰怀中的银茧伸出了他那枯瘦如同鸡爪般的手!指尖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带着污秽气息的灰芒在凝聚!

“祭司!” 阿雅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她上前一步,恰好挡在了枯骨公与纪辰之间,锐利的目光直视枯骨公,“纪辰是寨子的客人。他怀中之物气息纯净,绝非邪祟。老祭司,还是先让客人安顿下来再说其他。” 她的语气带着首领的威严和对祭司某种越界行为的隐晦不满。

枯骨公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枯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他深陷的眼睛冷冷地瞥了阿雅一眼,又贪婪地扫过纪辰怀中的银茧,最终干笑两声,缓缓收回了手:“呵呵…阿雅首领说的是。客人远来辛苦,是老夫心急了。” 他拄着木杖退后一步,浑浊的黄晶对着银茧的方向,却不再有异动,但那眼神中的贪婪,却如同附骨之蛆,未曾消散。

阿雅转向纪辰,冷冽的眉眼稍稍缓和:“跟我来。寨子东边有座空置的晒药吊楼,还算清净。”

纪辰微微颔首,不再看那枯骨公一眼,抱着银茧,带着小林,跟着阿雅,穿过那些依旧充满好奇与审视目光的寨民,向着寨子东边走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如同毒蛇般阴冷粘稠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地钉在他怀中的银茧之上。

枯骨公拄着木杖,站在原地,看着纪辰远去的背影,尤其是他怀中那流转不息、散发着诱人纯净生机的银茧,深陷的眼窝中,那两点鬼火般的幽光,燃烧得更加炽烈而诡异。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杖顶端那颗浑浊的暗黄晶体,晶体内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污浊的雾气在缓缓流转。

“纯净的生命源质…还有…万载不散的哀怨执念…完美的容器…” 如同夜枭低语般的沙哑呢喃,淹没在寨子喧嚣的烟火气中,无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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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苗寨依山而建,房屋如同梯田般层层向上。阿雅所说的晒药吊楼位于寨子东侧靠近崖壁的较高处,位置相对偏僻。吊楼由粗大的原木和坚韧的藤条搭建而成,悬挑在陡峭的崖壁之外,下方是奔腾的涧水,视野开阔,山风凛冽。

楼内空间不大,但还算整洁干燥。木地板被山风吹得有些沁凉,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草药清香。靠墙的位置铺着厚厚的、干燥的兽皮。角落堆放着一些晒干的药草和空置的竹匾。

阿雅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这里。平时寨子里晒药用的,还算干净。涧水在下面,可自行取用。食物晚些会送来。” 她的声音依旧简洁清冷,但比起初见时少了几分敌意。

纪辰抱着银茧步入吊楼,一股清凉的山风立刻从敞开的木窗灌入,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他小心翼翼地将银茧放在铺着兽皮的位置上。银茧一接触到干燥洁净的环境,流转的银辉似乎更加温润稳定了几分。他又将小林安置在银茧旁边,缠绕在她身上的暗金光丝微微调整,形成一个稳定的守护力场,与覆盖小林的微弱银辉隐隐呼应。

“多谢。” 纪辰转身,对着门口的阿雅微微颔首。

阿雅的目光再次扫过那枚安静流转银辉的光茧和冰封的少女,最终落在纪辰脸上:“枯骨公…祭司他…对生命气息异常之物,向来执着。你…自己小心。”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随即不再多言,转身离去,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吊楼下方蜿蜒的石阶小径中。

吊楼内恢复了安静。只有山风掠过窗棂的呜咽,以及下方涧水奔腾不息的轰鸣。

纪辰走到窗边,俯瞰着下方如同玉带般奔腾的涧水和远处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的十万大山。左眼的琉璃金光流转,视线穿透云雾,仿佛在搜寻着什么。右眼的暗金火焰沉静燃烧,将吊楼内残留的、属于枯骨公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污秽气息彻底焚灭。

他盘膝坐在银茧旁边,闭上双眼,开始调息。琉璃金光与暗金火焰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跋涉的疲惫,同时灵觉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覆盖了整个吊楼,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时间在寂静的山风中流逝。夕阳的余晖将远处的山巅染上一抹凄艳的酡红。

笃…笃…笃…

一阵缓慢而沉重的、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敲门声,突兀地打破了吊楼的宁静。

纪辰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左眼琉璃金光如寒星乍亮,右眼暗金火焰无声燃起!

来了!

他并未起身,只是目光如电,穿透木门,锁定门外。

门外站着的,正是枯骨公!他依旧裹着那身破旧斑斓的骨羽袍,拄着那根镶嵌浑浊黄晶的扭曲木杖。不同的是,他此刻并非独自一人。在他身后两侧,如同两道沉默的影子,站着两个身穿厚重黑袍、脸上涂抹着诡异白色油彩、看不清面容的高大身影。这两人气息沉凝阴冷,如同深潭寒冰,腰间悬挂着数个鼓鼓囊囊、散发出混合着草药与毒物气息的黑色皮囊。

枯骨公深陷的眼窝中,鬼火般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贪婪与狂热。他干枯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念诵着什么。而他手中那根木杖顶端,那颗浑浊的暗黄晶体,此刻正散发出极其微弱、却令人极度不适的灰蒙蒙光芒!光芒如同有生命的触手,悄无声息地穿透木门的缝隙,带着一种污秽、阴冷、试图渗透与同化的诡异力量,缓缓地、贪婪地…探向吊楼内那枚流转着温润银辉的光茧!

就在那污秽的灰光即将触及银茧表面流转的银辉之时——

嗡!!!

纪辰怀中的银茧,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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