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叔正准备再饮一碗,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连忙戴好面巾。随着房门打开,头戴圆形棉帽,苍白的脸上比原来多了些血色,穿着粗布棉袍的孙秀秀走了进来。
“秀秀,感觉如何?”
孙秀秀脆生生的道:“凯叔,我现在没那么冷了。”
“好好好!”
凯叔连赞几声,摆着碗筷道:“饿了吧?赶紧吃饭吧,刚送过来的,还有你念叨了许久的羊肉。吃了饭就去睡觉。”
孙秀秀紧张道:“凯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答应过你爹,去哪里都不会丢下你的。”
凯叔插好房门,看着盛饭的孙秀秀,乐呵呵地给倒了杯玄冰烧。摘下面巾,才发现对方直勾勾的盯着他,“秀秀,你怎么了?”
孙秀秀红着眼睛道:“你不走为何不换衣服?分明就是想等我睡着了一走了之!”
凯叔放下刚端起的酒碗,“苏公子又管吃又管住,还了我一坛好酒,咱不能得寸进尺。过几日我出去找点银子,回来再换衣服。”
孙秀秀看了他半晌,确定他不像撒谎,“凯叔,我会女红,明日可以找二夫人寻些活计。”
凯叔笑着应了声,再次端起了酒碗。
……
苏家内宅主卧的餐桌上摆了两副碗筷。
方杏儿昨晚精力消耗巨大,又忙了一上午,送走孙秀秀,打着哈欠跑到了房间里,刚躺下苏砚就端着午饭走了进来,还要给她盛饭。
“杏儿,你真有把握将孙秀秀治好?”
“夫君快将碗放下,奴家不值得夫君如此。”
方杏儿受宠若惊,连忙跪在床上,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苏砚的行为是有违圣人礼法的。
苏砚满脸不屑,“咱家没那么多规矩,我也不信圣人定下来的道德礼法。那玩意儿真有约束力,世上也不会有天灾了。”
方杏儿拖着疲惫的身体跑过来,夺走苏砚手里的碗筷给他盛着饭,“夫君此言差矣,天灾乃是上天降下的警示和责罚,是皇上和万民的过错被上天察觉。”
“打着天灾的幌子遮盖人祸,然后再下个罪己诏被万民称颂圣君临朝?”
苏砚冷笑了几声,“地方官员若是顾及百姓,少贪墨些银两,不多管闲事,庄户的日子能比现在好过三成。”
“夫君休要乱说,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方杏儿跑到门外看了看,关上门子岔开了话题,“孙秀秀的病拖的太久了,三五载只能治好八成,这点把握杏儿还是有的。”
苏砚愕然道:“我还以为你忽悠他们呢。”
“奴家只是借机把他们留下罢了。”
方杏儿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顺势坐在了苏砚腿上,“虚劳之症不算绝症,只是少见罢了,凯叔是来买药材的,肯定知道治疗虚劳之症的方子。”
“不过他毕竟不是郎中,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苏砚问道:“什么?”
“不管是药浴还是汤剂,功效都是固本培元。外面天寒地冻,没有温暖舒适的环境,无法吸收全部药效。”
方杏儿眉宇间闪过一抹得意,“奴家利用药浴可以激发潜藏在她体内的药效,从而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三个月内,秀秀定有改善。”
“凯叔又是重情重义之人,以后肯定得夫君感恩戴德。”
苏砚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眉开眼笑,“杏儿,我今天得给你加餐!”
吱呀……
恰在此时,赵玉岚推开了房门,不悦道:“杏儿,你怎么大白天的就和夫君胡闹?”
“岚儿,快关门,别给我冻坏了。”
苏砚表面上惊慌失措,心里却笑出了猪叫声,天赐良机,时不我待,今天这顿餐老子加定了,谁来了也挡不住,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