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苏承烧得通红的小脸,指尖微微发凉,心跳也逐渐加快。
那种与死神夺命的紧迫感,让他感觉像是回到了前世的手术室里。
他定了定神,抬手捻起一根银针,对准苏承胸前的穴位,缓缓刺了下去。
……
门外,白婧和柳蘘并肩站着,谁都没说话,她们脸上的愁绪也是许久都没淡下去。
一炷香的功夫悄然过去,屋内却连半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苏承微弱的咳嗽声都听不见了。
白婧正想开口问问,却见身旁的柳蘘忽然浑身一僵,快步走到栅栏边朝下望去。
她心头一紧,也跟着探身去看——只见楼下的大堂里边,站着个头戴斗笠的身影。
是苏流!
顿时间,两人俱是一惊。
没想到那位大宗师又来了!
只见他手里还提着个布包,瞧着像是些衣物吃食,想必是来看看苏承的境况。
“现在怎么办?”白婧压低声音,指尖都在发颤。
苏承到现在都没醒,苏流要是知道了,这琼月楼怕是要被掀翻。
柳蘘细眉蹙得更紧,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身影,语速极快:
“随机应变吧。待会儿若是情形不对,我想法子把他引出去,你赶紧去疏散楼里的百姓。”
她的话音刚落,楼下的苏流已经动了,脚步轻快地朝楼梯这边走来。
柳蘘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
苏流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见了柳蘘,竟难得地放缓了脚步,从布包里拎出一只油光锃亮的烧鹅,递了过来。
他许是觉得昨日强人所难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又或是想感谢一下柳蘘,那张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柳老板,昨日之事多谢。”
柳蘘接过烧鹅,也回了个浅笑:“小事而已,能为大宗师办事,是在下……”
“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
苏流摆了摆手,打断柳蘘的话,随即目光越过她,望向那间紧闭的厢房,
“我去看看苏承,他在里边?”
柳蘘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刚喝了药睡下,我们怕吵着他,就出来了。”
此话一出,苏流双眼顿时微微眯起:“是么?”
他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眼神更是冰凉刺骨:
“那为何屋内有两个人的呼吸?”
柳蘘闻言如遭雷击,喉间更是一阵发紧——
慌乱间她竟忘了,以苏流的修为,一墙之隔听出呼吸声,简直易如反掌。
苏流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杀意从身上散发出来:
“柳老板,不准备解释一下?”
此时,一阵风微风恰好吹过,将柳蘘的面罩轻轻掀起一角,只见她喉间微微滚动了一下。
她刚要开口,却又见苏流瞳孔骤然紧缩,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哐当”一声撞碎了厢房的木门,径直冲了进去!
屋内,张景正在施出最后的关键一针,他反复地确定着那处窍穴的位置所在,丝毫没有听到屋外先前的那些动静。
可就在他即将下针时,身后突然传来轰然炸响,木屑飞溅中,整扇木门竟被生生撞碎!
张景浑身一颤,刚想扭头看清状况,后颈突然袭来一股巨力。
一只铁钳般的手掌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