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闻言轻轻颔首,许久后才感慨道:
“只是没想到,这位大宗师竟然还有个弟弟,并且还住在这沧州。”
“他的弟弟名叫苏承,据说……”
柳蘘正要再说些关于这位刀道魁首的江湖传闻,却听得外边惊叫一声:
“柳老板,不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跑出屋子,询问发生了何事。
照看苏承的大夫脸色慌乱,只将怀中孩子伸向前,却是急得说不出话。
只见苏承脸色煞白,咳个不停,嗓音更像是磨砂般沙哑。
白婧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探其脉搏。
感受到那股微弱无力的气息后,她瞳孔一缩,看向身旁柳蘘,声音发涩:
“晚期了……”
……
次日。
日光斜斜地照在沧州城内的一间占地极广的酒肆前。
此时,这里已被改做了隔离坊。
据那些留在州府里的几个官员说,城内不少家资殷实的富商,在疫情初起时,也卷着钱财逃去北边了。
所以城里如今还留着许多占地宽广的酒肆茶楼。
张景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将其尽数改成了隔离坊,让疫民尽早住进去。
而此刻,张景正站在酒肆前看着百姓在登记入住。
“张大人!”
忽然,他身旁传来几声呼喊,低头望去,见是提着竹篮的老妇人和抱着孩子的汉子。
他们正是昨日搬进州府的那几家疫民的家眷。
老妇人手里攥着块粗布,见到张景,眼圈先红了。
“俺们也帮不上啥忙,这是家里最后点白面,蒸了些馍馍给大人和弟兄们垫垫。”
她声音发颤,撩起布巾露出里头热气腾腾的馍馍,
“要不是大人,俺家老头子怕是……”
老人没再说了,任由张景将其扶着坐了下来。
而那汉子抱着的小孩也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张景,虽然小脸上还带着病后的苍白,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只听他却脆生生喊了句“谢谢大人”。
此情此景,张景心头也暖了几分:
“大家快别这样,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安心养病,比啥都强。”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渐渐围拢过来,听着这几句对话,有人抹起了眼泪。
近来疫灾肆虐,官府不管不顾,他们早已没了指望,是张景这几日的举动,才让死寂的沧州城有了些生气。
“张大人,您真能把这疫情治好吗?”有人怯生生问。
听闻此话,张景掂了掂手里的馍馍,转身面对众人,朗声道:
“我不敢说大话,但只要有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疫情再蔓延半分。”
“疫情一日不退,我张景亦是不退!”
话音落下,人群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叫好声此起彼伏,连正在砌墙的工匠都停下手里的活,眼神闪烁着朝这边望来。
张景笑着摆手,随即他眼角余光却瞥见街角站着一道绿衣身影。
那人依旧戴着面纱,身姿纤细,正静静地望着这边。
正是他前日在城外见过的柳老板。
张景心头微动,拨开人群朝那边走去。
“那日在城外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张景拱手笑道,随即他双眼微眯,望向那人:
“不知今日来找在下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