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骨舍利,永镇邪祟。
这八个字,如一道冰冷的烙印,深深地刻进了慕容澈的脑海。
他缓缓合上手中古籍。
那非纸非帛的材质,触感冰凉温润,让他因激战而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
洞窟内,那尊狂暴的观音像已经彻底静止。
它变回了一尊冰冷的泥塑,五官模糊,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搏杀,只是一场离奇的幻觉。
叶清瑶收剑回鞘,剑锋入鞘发出一声轻鸣。
她紧绷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松懈,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在手电的余光里若隐若现。
马子墨则背靠着冰冷的洞壁,胸膛剧烈起伏,像个破旧的风箱般大口喘着粗气。
他看着那尊毫无生气的佛像,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悸。
“澈哥,这……这就完了?”
慕容澈没有回答。
他的眉头,反而锁得比刚才更深。
手中的古籍,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它与他胸口镇魂柱碎片的灼痛感遥相呼应,那股阴冷不祥的能量感应,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如水银泻地,弥漫在整个洞窟的空气里。
“不。”
慕容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另外两人的心口。
“我们只是拔掉了这尊‘守卫’的牙齿。”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轻松。
“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说完,慕容澈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来时的洞口。
叶清瑶和马子墨对视一眼,立刻压下心中的不安,快步跟了上去。
然而,当三人迈出洞窟的刹那,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瞳孔猛然收缩到了极致。
路,消失了。
来时那条幽深狭窄的石窟甬道,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黄沙漫天的古战场。
天空是诡异的昏黄色。
折断的旌旗如死者伸出的手臂,斜插在沙土里,风一过,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残破的刀枪剑戟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铁锈与干涸血迹混合的腥臭。
更远处,隐约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与战马临死前的悲鸣,仿佛在他们看不见的沙尘之后,正有千军万马在血腥搏杀。
“我操……”
马子墨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痛清晰传来,眼前的景象却没有丝毫变化。
“幻觉?不对,这他妈也太真实了!”
“是阵法。”
慕容澈的声音异常冷静,仿佛眼前的天地异变,也无法动摇他的心神。
“一个‘时-空-迷-阵’。”
他一字一顿,道出了这恐怖景象的本质。
“我们每穿过一个洞窟,都会被随机传送到一个由镇魂柱碎片力量扭曲而成的时空切片里。”
他摊开手中的古籍,指着最后一页那幅白骨镇妖魔的图画。
“这座石窟群,最初的核心,就是为了供奉这枚佛骨舍利。”
“只要找到最初的主窟,找到供奉舍利的那个位置,就能破掉这个迷阵,从这里出去!”
他的话音未落,头顶本就昏黄的天空,忽然间暗了下来。
三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遮蔽光线的,不是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