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咬着牙,没开口,却发现心跳莫名乱了几分。
就在这时,湛丞终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声音低哑懒散:“药方已经送出去了。”
沈姝一愣。
湛丞又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是他们没舍得用而已。”
语气平静得过分,却透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沈姝脸色瞬间僵住。
啊,自己误会了人家啊。
沈姝默默地收回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筷子,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自己刚才的态度到底露馅没有。
她刚一伸手,湛丞的手就顺势覆了上来,指腹不轻不重地掐了掐她的手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得她皮肉微微发痛。
“刚刚,”湛丞低头看着她,嗓音懒散却不容躲避,“你好像,在对我生气?”
沈姝嘴角一抽,强撑着挤出个尴尬的笑,嘴硬得飞快:“怎么会呢?我怎么敢对二少爷发脾气,我那是小心翼翼地问,嗯……是小心翼翼。”
湛丞低低一笑,指尖还压着她的手,动作轻缓地摩挲着,嗓音故意压得更低了几分:“哦?小心翼翼?”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她耳边,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冷硬,“我可没听出来是小心翼翼。”
沈姝心口猛地一跳,脸色别扭得不行,僵硬地捏着筷子不敢乱动。
湛丞盯着她僵硬的模样,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下一秒,手腕一用力,直接将沈姝整个人拉了过来。
沈姝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整个人直接跌坐在他怀里,后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腰间也被他稳稳扣住,根本没给她挣扎的余地。
湛丞低头凑近,声音压得低低的,贴在她耳边,带着几分笑意,也带着点危险的意味:“你最近胆子有点大。”他停顿了一下,指腹轻轻在她腰侧捏了捏:“开始管我的事了?”
沈姝耳根子瞬间发烫,刚想张嘴解释,湛丞又慢条斯理地补了句:“而且,还误会我?”
她张嘴刚想反驳,声音却软得不像话:“我……我哪敢管你……”
湛丞听着她那点嘴硬的反驳,低低一笑,嗓音透着点危险的慵懒:“哪敢?”
他不但没松手,反而顺势揽得更紧了些,手掌顺着她腰侧滑了滑,整个人微微一晃,像是故意在她耳边低声哄骗:“可你不敢的事,最近做得可不少。”
沈姝当然死都不承认,咬着牙,眼神飘忽地小声嘟囔:“我哪有做什么不敢的事……”
湛丞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刚想再说什么,门外正好响起敲门声。
“主子。”
是他手下在外面敲门。
沈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趁着湛丞松开她的瞬间,赶紧从他怀里逃了出去,整个人坐回原位,假装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筷子,脸却还有些发烫。
湛丞没再拉她,只是起身往门口走去。
这段时间,他确实很忙。
沈姝也发现了,山谷里来来往往的人变多了,湛丞白天基本都不在,但中午吃饭、晚上吃饭,他一定会赶回来。
哪怕再忙,时间再赶,也会出现在饭桌上,陪她吃完这两顿。
沈姝本来对他那些心狠手辣早有防备,可这事……她心里多少还是对他改观了一点。
……
次日,天还没亮透,沈姝正迷迷糊糊地翻个身准备多睡一会儿,结果下一秒——
“唰”地一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张麻袋从天而降,结结实实把她整个人套了进去。
麻袋里带着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呛得她差点当场破口大骂。
“卧槽!”
可还没等她挣扎,紧接着,一股刺鼻的香味顺着麻袋的缝隙飘了进来,带着熟悉的迷药气息。
沈姝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她连忙条件反射地捂住鼻子,忍着呼吸,然后眼珠子一转,干脆顺势装晕过去。
外面传来几道窸窣的脚步声,随后是男人低低的声音——
“这真是湛丞那女人?”
“听说是,叫什么沈姝的。”
“不是说那反贼很宠她吗?怎么住在这地方?”
沈姝躲在麻袋里,呼吸死死憋着。
等了好一会儿,觉得那股迷药的味道终于散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换了口气。
她整个人缩在麻袋里,脑袋懵懵的,心里却憋着一肚子火。
人在家中睡,麻袋天上来。
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好端端躺在床上,门窗紧闭,结果还能被人给套走了!
湛丞还说山谷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可现在自己就被人偷摸绑架走。
沈姝身体绷紧,耳朵贴着麻袋仔细听动静。
外面那群人七手八脚地把沈姝连人带麻袋抬了起来,脚步声一阵乱响。
“哎哟,这女人挺沉的。”
沈姝躲在麻袋里,脸都气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