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新挖的池塘终于完工,开始蓄水。也就在这时,莫天扬接到了张学涛的电话。
“天扬,天大的好消息!”张学涛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莫天扬心头猛地一跳。张学涛几天前去市里活动,一直杳无音信,此刻突然来电,根本不用猜,准是黑虎那边有了结果!
“是黑虎?”他脱口问道。
“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张学涛爽朗的大笑。
笑过之后,张学涛深吸一口气,语气郑重起来:“就是他!就在刚才,市里直接派出了专案组!把黑虎和他那帮臭名昭著的爪牙,连根拔起,一锅端了!现在还有几个在逃,不过已经全网通缉!市里的朋友说了,黑虎罪行累累,铁证如山,他这次绝没有活路!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人渣再蹦跶了!”
“呼……”莫天扬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压在胸口多日的巨石终于被移开,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弥漫全身。
“涛哥,这次……真得好好谢谢你那些朋友!”
“天扬,你谢错人了!”张学涛语气诚恳,“该谢的是你自己!没有你那些顶呱呱的豆芽,那些人根本不会正眼瞧我一下!接下来,我得重新选址,开一家更大的果蔬店!你那边,也得赶紧扩大规模了!”
“没问题!”莫天扬信心满满,“等天气再暖和点,我就腾出一间空屋子,专门用来生豆芽!”
挂断电话,莫天扬站在池塘边,深深呼吸着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黑虎这个心腹大患终于解除,至于莫老三父子,如今已不足为惧。
然而,经历了这一连串的风波,莫天扬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意识到:想要真正站稳脚跟,不再受人欺凌,他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
与此同时,浅驼县城某小区的一间屋子里,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莫老三脸色铁青,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瘫在沙发上,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瞪着缩在角落的儿子莫栓,眼神里竟透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你个败家畜生!”莫老三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声音嘶哑,“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那钱能拖就拖!能赖就赖!你他娘的倒好!耳朵塞驴毛了?!昨天跟抢着去投胎似的,巴巴地把好不容易借来的三万块,全他妈塞给了黑虎那个瘟神!今天呢?今天黑虎就被抓了!连老窝都让人端了!你……你这是要把老子活活气死啊!”他捂着胸口,气得几乎背过气去。
莫栓的脸扭曲着,带着不甘和一丝侥幸:“爹!我……我哪能想到他会栽啊!黑虎……黑虎在县里多大的势力!说不定……说不定过两天就出来了!他都答应帮咱们收拾莫天扬那个小杂种了,他肯定能办到……”
“滚你妈的蛋!”莫老三抓起一个靠枕狠狠砸过去,气得浑身发抖,“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姐夫今早刚打电话过来!这次是沛川市里直接派下来的专案组!别说黑虎!就是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一个都没跑了!他不吃枪子儿就是祖坟冒青烟了!还等他出来?等你妈个腿!老子……老子算是让你这个小畜生彻底坑死了!那三万块啊!那可是借的高利贷!”莫老三捶胸顿足,悔恨交加。
莫栓如遭雷击,彻底傻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恐:“爹……爹!不可能吧?沛川……沛川市里的人,怎么会……怎么会专门来咱们这破地方抓人?”
“我他妈怎么知道?!”莫老三喘着粗气,眼神怨毒,“他得罪的人海了去了!不知道多少人日日夜夜盼着他死!”
“会不会……”莫栓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发颤,“会不会是莫天扬那个小畜生……”
“放屁!”莫老三狠狠啐了一口,像看白痴一样瞪着儿子,“他?他连村里人都认不全!还市里的大人物?他算个屁!”
莫栓眼眸中满是茫然,他不知道黑虎到底得罪了谁,让他的几万块打了水漂,其实不说是他不知道,就是黑虎本人也不知道,他根本想不出因为莫天扬这个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威胁的小人物阴沟翻船。
与此同时,莫天扬的院子里也热闹起来。胡标、曹勇等十几个村民都围聚在临时搭建的厨房外头,目光既敬畏地瞟着厨房门口趴伏着的那个大家伙,又难掩激动地看向莫天扬。
“天扬!大好消息!”胡标嗓门最大,第一个嚷出来,“黑虎完了!彻底栽了!连他那一窝子坏种,全让沛川市派下来的人一网打尽啦!县里都传遍了,说他这回铁定翻不了身!”
莫天扬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农家肥味道的空气,神情平静:“坏事做绝,早就该有这天了。”
“嘿,你小子!”曹勇拍了他肩膀一下,有点诧异,“咋这么淡定?这多大的好事儿啊!”
莫天扬哈哈一笑:“还要怎么着?敲锣打鼓?老天有眼,恶人自有恶报,这就够了。”他语气轻松,但眼神却透着一股看透世事的了然。
黑虎这颗毒瘤被拔除,莫老三父子那点龌龊心思再不足为惧。没了后顾之忧,莫天扬感觉浑身一轻,终于能将全副心神都投入到沙地和院落的开发建设上。
……
池塘边,莫天扬独自站着,看着汩汩清流从古井中抽出,源源不断地注入新挖的池塘。水流声潺潺,已经持续了五天,每天抽水都超过十个小时。
他心里的诧异越来越浓:本以为这井水早该抽干了,可每一天过去,那水位似乎都纹丝不动,依旧充沛。村里老人代代相传,说这古井下连着青木山脉的暗河,如今看来,恐怕并非虚言。
想到这口枯寂多年的老井,正是因为自己拥有了灵泉空间才重新涌出甘泉,莫天扬的目光落在蓄水已有一米多深的池塘上,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如果当初把池塘挖到和古井一样的深度(十五六米),那这池塘会不会也……
他随即又摇了摇头,甩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挖那么深?且不说耗费的人力物力是个天文数字,胡标叔他们肯定会反对,就算真挖下去了,能不能出水也是个未知数,风险太大。
“天扬,琢磨啥呢?”陈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走了过来。
“峰叔,您怎么过来了?”
陈峰指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神色认真:“我瞅着这池塘,觉得边上得弄一圈围栏。”
“围栏?”
“嗯,”陈峰点头,“咱村的情况你也清楚,祖祖辈辈缺水,大人小孩没一个会水的。浅水边还好说,万一哪个皮孩子溜达到深水区,脚下一滑掉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莫天扬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您说得对!是我疏忽了。围栏必须弄!回头我再弄几个救生圈备着。正好,我打算去趟县里采购埋管所用的水管。”
“是该去一趟了。”陈峰赞同道,“沙地用了挖塘的土改良,现在土质好多了,不算纯粹的沙地了。这池塘有水,周围就能变水浇地。修水渠要的材料可不少……等等,你刚才说埋管?”
“对,”莫天扬肯定道,“我琢磨着,修渠工期太长,咱们等不起。现在有种埋在地下的灌溉管,铺设方便,一年维护一次就行,比修水渠省时省力得多。”
陈峰听得有些新奇,但更多的是信任:“这新法子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懂,你见识多,你说行就行,我们都听你的!”
看着陈峰离开的背影,莫天扬的目光投向通往县城的土路方向,深深吸了口气。去县里采购材料、看围栏和救生圈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他得给张学涛送些小龙虾和鲫鱼过去。黑虎团伙的覆灭,说到底,张学涛在其中牵线搭桥功不可没。这份情,他得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