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果真是聪慧之人。”
顾淮忱闻言心头一震,他从未想过竟会是祖母!
相比之下周沅也从容平和许多,毕竟她早已知晓老太太的真面目。
只是万万没成想老太太为了对付她,竟算计上了亲孙女!
……
为了博取林序南的信任,温邵安要求顾淮忱在他身上留下几道被教训的证据。
待他踉跄地步出顾府时,那件粗布青衫上早已被血迹渗透,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目。
李清雨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她掀开帘角,望着那道单薄背影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
她想跳下马车去关心他的伤势,然外边人多眼杂,她怕平白惹了闲话,也怕折了温邵安的傲骨,终究没有下车。
她今日来原是想再替温邵安求情,不想却看见这般情景。
这两日冷静思量,李清雨也能渐渐理解周沅也与顾淮忱的做法——若有人试图伤害她父亲,她也定不会轻饶。
李清雨吩咐身旁的丫鬟,“去药铺拣些金疮药,差人悄悄送到林公子住处,莫要说是我吩咐的。”
温邵安并未立刻回家,而是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来到了林序南的府中。
他抬手轻扣兽首铜环,开门的管事见他衣衫褴褛,以为是行乞的,当即横眉竖目:“哪来的叫花子?这可是户部林大人的府邸!赶紧滚,否则剁了你的手!”
“叫林序南出来,就说我是林邵安。”林序南声音虽有些虚弱无力,然眼神里的凌厉也是怎么也遮不住。
管事的被这眼神慑住,到底还是通传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林序南才慢悠悠地踱到门前,眼中满是不屑。
然而一旦步入林邵安的视野,他却加快了步伐,表现出关心担忧的模样,“邵安,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他伸手欲扶,却被温邵安侧身避开。
“顾淮忱给你送的信,你没收到吗?”
温邵安与林序南算得上一同长大,早就料到他的回答——
“信?顾淮忱何时给我送过信?”他一副错愕的模样,见温邵安一脸不信,他接着道:“你大可问问我的奴仆,他们是否见过顾淮忱的手下!”
问你奴仆?温邵安心里窃笑,都是你的人,谁知你是不是早向他们授意了!
“你何时被他绑的?他怎么下这等狠手!”
“绑架顾云舒的那日,我去找周沅也报仇,却被他们的人掳去。”
这些林序南早就知道,但一来是因为温邵安竟敢私自去找周沅也报仇,而且还伤了她。虽说是小伤,可林序南也想给足他教训。
二来是因为温邵安是温先生之子,若他真被顾淮忱杀死,改日他再告诉顾淮忱真相,那也能狠狠刺激顾淮忱一番不是?
倒没想到这小子命这样硬,居然活着回来了。
“邵安,你怎能怀疑我?”林序南道,“我与你是总角之交,感情深厚,怎会见死不救?我是当真没收到顾淮忱送来的信函!谁知他是不是挑拨离间,好让我们结仇!”
“我若真信他,又何必拖着这副身子来见你?”温邵安看着他厚脸皮地推卸责任,心里哂笑,“只是没想到,顾淮忱演戏的本事,倒比戏台上的角儿还强三分。”
“你伤得这样重,我让府医给你瞧瞧?眼下正有贵客在堂,我实在不便久陪。”
“不必了,我自己处理就行。林员外郎还是好生招待贵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