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抱着他的手臂却越来越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霍雨浩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跳，还是那么快，像揣了只小兔子，却比记忆中更加沉稳有力。

\"为什么\"他哽咽着说不出话，\"你的神魂不是\"

\"不是消散了对不对？\"唐舞桐放开他一点，低头看着他的眼睛，金粉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帝天虽然坏，但有句话没说错。我可是用光明女神蝶和黄金龙双生武魂献祭的，哪有那么容易就魂飞魄散？\"

她抬手，指尖划过霍雨浩胸口的魂环。那里的蝴蝶纹路此刻正闪闪发光，与她瞳孔中的龙纹交相辉映。

\"我把神魂藏在了魂环最深处，假装被帝天吞噬，就是为了等合适的时机。\"唐舞桐的指尖微微颤抖，\"刚才你濒临死亡，魂环里的生命力激发了我的神魂碎片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这些杂碎这么不经打。\"

霍雨浩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冰凉的触感真实得让他想哭。他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心疼得无以复加：\"你刚醒就用这么强的力量，身体会受不了的。\"

\"受不了也得受。\"唐舞桐俯身，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热气喷在他的皮肤上，\"我男人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了，当老婆的能不管？\"

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却让霍雨浩觉得无比安心。他突然想起帝天说的话，想起那些关于献祭的谎言，怒火瞬间烧遍全身。

\"教皇呢？\"霍雨浩抬头四顾，城墙上空空荡荡，只有破损的魂导炮在冒烟，\"让她跑了？\"

\"跑不了。\"唐舞桐冷笑，金色长枪突然自动飞回掌心，枪尖指向南方，\"她想用蝶神谷族人的血开启空间裂缝逃跑，可惜啊，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伸手捏住霍雨浩的下巴，迫他看向自己：\"蝶神谷的空间秘术，需要最纯净的双生武魂血脉才能启动。她以为抓了些旁支族人就行？简直可笑。\"

霍雨浩突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能开启那个空间的人，全斗罗大陆只有我们两个。\"唐舞桐的指尖划过他的嘴唇，动作暧昧又霸道，\"准确来说，是拥有蝶神谷血脉的你，和拥有光明女神蝶武魂的我。\"

她的指尖很烫，霍雨浩能感觉到她的魂力正在通过接触传递过来，温暖着他几乎枯竭的经脉。魂环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与唐舞桐身上的金色龙纹遥相呼应。

\"我们得追上去。\"霍雨浩站起身，扶着还有些踉跄的唐舞桐，\"教皇知道母亲留下的秘密，不能让她把消息带出去。\"

\"急什么？\"唐舞桐却拉住他，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她现在肯定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我们正好可以\"她突然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热气拂过耳廓，霍雨浩的脸颊瞬间红透。他看着唐舞桐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发现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还是那么聪明，那么爱捉弄他，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龙威，少了些以前的娇怯。

\"这样行吗？\"霍雨浩有些犹豫。唐舞桐的计划很大胆，甚至可以说疯狂，但确实是目前能抓住教皇的最好办法。

\"当然行。\"唐舞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软乎乎的触感让霍雨浩心尖一颤，\"相信你老婆，准没错。\"

她转身走向城墙边缘，金色龙翼在月光下展开，宛如坠落凡尘的神只。霍雨浩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生命之湖时她最后伸出的手，心口一紧，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我！\"

唐舞桐回头，对他笑得灿烂：\"抓紧了！掉下去我可不负责捞你！\"

霍雨浩握住她伸出的手，熟悉的温度传遍全身。当金色龙翼带着两人腾空而起时，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突然觉得那些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都不算什么了。

只要她还在，就好。

月光下，两道身影化作流星，朝着南方疾驰而去。远处的天幕上，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正在缓缓闭合，裂缝周围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教皇逃跑时留下的痕迹。

\"她往星斗大森林去了。\"唐舞桐突然说，金色龙瞳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有意思，她难道以为能借助帝天的力量？\"

霍雨浩一愣：\"帝天不是被我们\"

\"打散的是龙魂，不是本体。\"唐舞桐握紧他的手，龙翼猛地加速，带起尖锐的破空声，\"十万年魂兽没那么容易死。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了。\"

她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危险，却让霍雨浩觉得心脏被填得满满的。他想起故事书里写的那些神仙眷侣，突然觉得，或许他们的爱情不需要那么多花前月下，并肩作战的宿命，早已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绑在了一起。

\"舞桐，\"霍雨浩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生命之湖的时候，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嗯？\"唐舞桐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

\"没什么。\"霍雨浩摇摇头，握紧她的手，\"没什么。\"

他不想再提那些痛苦的回忆，只想珍惜眼前失而复得的温暖。至于母亲留下的秘密，圣灵教的阴谋，甚至神界的束缚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金色龙翼划破云层，将皎洁的月光抛在身后。星斗大森林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浓郁的魂力波动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清晰感觉到。

教皇、帝天、蝶神谷的秘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片神秘的森林，仿佛命运早已在这里布好了局。

霍雨浩低头看向怀里的唐舞桐，她正专注地感应着空间裂缝的轨迹，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突然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时她还叫王冬儿，穿着男装和他打架，说要做他最好的兄弟。

谁能想到，这个\"兄弟\"后来会成为他的妻子，会为他跨越神凡界限，会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对他说\"谁敢动我男人\"。

\"笑什么？\"唐舞桐突然回头，正好撞见他嘴角的笑意。

霍雨浩摇摇头，凑近她耳边轻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穿女装比穿男装好看。\"

唐舞桐的脸瞬间红透，抬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霍雨浩！你找死啊！\"

清脆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驱散了死亡的阴霾。金色龙翼加速前冲，载着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朝着未知的命运飞去。

在他们身后，残缺的银蝶纹章散落在城墙上，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诡异的光芒。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枚纹章的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迹——

\"以吾之血，唤蝶归来。\"

星斗大森林深处，帝天的龙魂碎片正在缓慢重组。黑色怨气凝聚成巨大的龙爪，将一名试图靠近的封号斗罗撕成碎片。

\"废物。\"龙魂里传出冰冷的声音，\"连几个毛孩子都解决不了，留你何用？\"

教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黑袍早已被冷汗浸透。她看着眼前不断壮大的龙魂，突然想起唐舞桐最后那个自信的笑容，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好像做错了什么。

龙翼扇动带起的气流卷着腐叶气息扑面，霍雨浩突然按住唐舞桐的肩膀。金色龙翼骤停在树梢间，两人悬停在二十米高空，下方浓密的树冠中隐约可见幽蓝魂导灯闪烁。

\"她在布阵。\"霍雨浩指尖凝结出冰蓝色的探测共享丝线，顺着树干蔓延而下。魂力触及地面的刹那，剧烈的灼痛感顺着丝线炸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