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秦羽的唇边溢出。
“说完了吗?”他淡淡地问道。
秦飞一愣,随即怒道:“秦羽,你休要狡辩,你若不是作弊,如何解释这一切!”
秦羽摇了摇头,那样子,仿佛是对牛弹琴的无奈。
“解释?”
“我为何要向你这种人解释?”
他环视全场,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而后,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只听过一句话。”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怎么,我这位好弟弟,是连这句话都没听过吗?”
“还是说,在你秦飞的眼中,你自己是个废物,便觉得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该跟你一样,是个一辈子都停滞不前的废物?”
“你!”秦飞被噎得脸色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羽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从那些怀疑的朝臣脸上,一一划过。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镇南王府那一张张冷漠、刻薄、怨毒的脸上。
他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和嘲讽。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秦飞,又指向秦婉如、秦如月,最后,指向了那一脸漠然的秦源和林静。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现在,诸位大人,应该明白了吧?”
众人一愣。
明白什么?
只听秦羽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幽幽响起。
“诸位现在,应该明白,我秦羽,为何一心想要脱离这镇南王府了吧?”
全场,陡然一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羽。
秦羽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嘲的弧度。
“当我在外面,为王府的荣誉而战时,我的家人,想的不是为我喝彩,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来污蔑我,诋毁我,恨不得我立刻就死在当场!”
“当着满朝文武,当着陛下的面,我的亲哥哥,不是维护我,而是第一个跳出来,给我扣上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就因为,他无法接受,我这个他眼中的废物,比他优秀!”
秦羽深吸一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有这样的父亲,有这样的母亲,有这样的兄长,有这样的姐妹。”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子,从秦家每一个人的脸上,狠狠刮过!
“你们说,这镇南王府于我,跟一个冰冷的牢笼,跟一群恨不得我死的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话音落下。
整个麒麟殿,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秦羽那一句反问,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将镇南王府众人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敲得干干净净。
尤其是秦源和林静。
他们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漠然,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是一种被当众撕开伪装,将内里最肮脏、最不堪的心思,赤裸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极致羞愤!
秦飞更是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如纸。
他想反驳。
他想怒骂。
可秦羽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死死地钉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是啊。还有什么比这更直接的证据吗?
当着满朝文武,当着天子圣驾,自己的亲人,不是维护,不是关怀,而是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要将你置于死地!
这样的家人,这样的王府,不是牢笼又是什么?
麒麟殿内,那些原本还对秦飞的指控抱有几分怀疑的朝臣,此刻看向镇南王府众人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