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紧追不舍,吴承安策马狂奔,马蹄声如雷般在辽西府北面的官道上回荡。
他紧握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后的追兵如影随形,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距离——既不会太远让他轻易逃脱,也不会太近与他短兵相接。
“不对劲!”
吴承安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侧耳倾听,身后的马蹄声节奏分明,仿佛在刻意控制着速度。
这些右北平府的军士分明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若真要擒他,大可全力追击,何必如此?
而且对方的阵型分明是想要将他故意逼向北边。
扬起的尘土夹杂着沙砾拍打在脸上,带来阵阵刺痛。
吴承安眯起眼睛,望向北方灰蒙蒙的天际。
北边?
为什么要将他逼向北边?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令他浑身一颤。
北边是大坤王朝的地界!
这些追兵分明是要借刀杀人!
“好一个王振!”
吴承安咬牙切齿,手中马鞭狠狠抽下,胯下战马吃痛,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他此刻才恍然大悟。
王振带兵围困韩府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竟是自己!
作为县试案首,又是辽西府总兵韩成练的得意弟子,若在辽西府公然杀害,王振难逃朝廷问责。
但若是借大坤王朝之手,那就和王振无关。
如此一来,王振不但能除掉他,还能撇清责任。
王振能做到总兵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一般人。
想到这里,吴承安反而冷静下来。
只要师尊一家平安,他就有周旋的余地。
前方不远处,那片连绵起伏的长白山余脉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那里是两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
只要逃入山林,拖到师尊解决韩府之围,定会派人接应。
“驾!”
吴承安调转马头,毫不犹豫地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身后的追兵见状,竟也默契地调整方向,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仿佛在驱赶猎物一般。
与此同时,辽西府城内已是剑拔弩张。
韩府大门紧闭,三百精锐甲士严阵以待,弓弩手占据制高点,
箭矢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府外,王振率领的右北平府军已将整条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刀枪如林,杀气冲天。
“韩成练!”
王振一袭玄甲,胯下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
“交出杀害我儿的凶手吴承安!否则……”
他“锵”地一声拔出佩剑,寒光乍现:“今日定要你韩府鸡犬不留!”
府内传来韩成练浑厚的声音:“王振!你私自调兵越界,围攻同僚府邸,这是要造反吗?”
话音未落,韩府墙头突然出现一排弓箭手,弓弦拉满,箭簇直指王振。
“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