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吴承安,仿佛要用目光将对方千刀万剐。
“你敢让我道歉?”
王子建咬牙切齿,声音嘶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长廊上的气氛骤然凝固。
韩若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韩夫人则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庭院里的风似乎也静止了,只剩下王子建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吴承安神色不变,负手而立。
他早就从对方的长相猜到此人身世,但此刻仍故作惊讶地挑眉道:
“哦?看来王公子有靠山,那我倒是想听听您的父亲是谁。”
只见王子建冷笑一声,挺直了腰板,尽管这个动作让他疼得额头冒出冷汗。
他扬起下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我的父亲是右北平府总兵王振,哥哥是建平县校尉王子安,掌管两营军士。”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如何,你还想让我道歉吗?”
果然是那王将军!
吴承安眼中闪过一抹冷色,袖中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五年前在清河县,他杀死拓跋锋,立下大功,但功劳被王将军夺走。
这还不算什么,毕竟他本就不图虚名。
但最令他痛心的是,王振与当时的赵县令与大坤国签订协议,导致清河县百姓饱受欺凌,而王振却因此步步高升!
韩若薇敏锐地察觉到吴承安神色的变化,心中不禁疑惑。
这个看似温和的少年,为何听到王家的名号会露出如此冰冷的表情?
“哼!”
吴承安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意:“不管你父亲和兄长是什么人,你刚才和我打赌输了,就应该道歉认错!”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怎么,你想在若儿姐面前食言吗?”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王子建的要害。
作为将门之后,他向来以“一言九鼎”自诩,若是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失信,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王子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目光不自觉地瞥向韩若薇,只见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目光中似乎带着几分失望?
这个发现让王子建如芒在背。
他咬了咬牙,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内心天人交战。
若是道歉,颜面何存?
若是不道歉,又如何在韩若薇面前自处?
吴承安看穿了他的犹豫,淡然道:“王公子,男子汉愿赌服输,难道你想背负食言的骂名过一辈子吗?”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王子建的心理防线。
他猛地抬头,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好好好!”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今日是本公子言语有失,不该胡言乱语!”
说完,他猛地转身,衣袍在空气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但刚走出两步,又突然停住,侧过半张脸,阴森森地说道:
“吴承安,今日之辱,我王子建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
韩夫人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王公子伤势不轻,不如先在府上……”
“不必了!”王子建粗暴地打断,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他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仿佛要将满腔怒火发泄在青石板上。
转过回廊时,他狠狠一拳捶在柱子上,震得檐角风铃叮当作响。
望着王子建远去的背影,吴承安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知道,今日之事绝不会就此结束。
以王家的权势和王振护短的性子,后续的麻烦恐怕会接踵而至。
“喂!”
韩若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你刚才为什么要故意激怒他?”
吴承安回过神来,发现韩若薇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阳光下,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鼻尖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
那张充满英气的脸上,透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事已至此,有些事,他也不想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