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延说完,许言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他了。
盯着周京延看了好一会,许言才温声开口问他:“是不是爷爷今天晚上又说你了?是不是又给你压力了?”
许言提起老爷子,周京延两手握着方向盘,眉眼一沉,冷声道:“怎么我和你之间,事事都要和其他人有关系?都要其他人来说?”
周京延语气不是很好,许言神情跟着微微一沉,脸色也不是太好。
他对她,不是冷漠,就是嫌弃。
或是不耐烦。
许言望着他没说话,周京延也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
只是,他不喜欢他一有动静,她总觉得跟老爷子,或是他爸妈有关。
看了周京延一会,许言也不再说话,只是收回眼神看向了前面的路。
这会儿,道路上的车辆不多,黄色的路灯把夜晚照得更加安静。
话不投机几句之后,车里的气氛也更安静了。
转脸看了许言一眼,周京延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淡声问她:“要是当年没有老爷子的安排,是我去提亲,你是不是不会答应?”
周京延突然问这个话题,许言再次转脸看向周京延,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就目不转睛看着周京延,她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京延哥,我们就这样跑了,老师会不会生气?
--京延哥,你骗我,这东西好呛,好辣,好难吃。
--京延哥,别打了别打了,他没有欺负我。
--我喜欢的,不是她那一款。
--你觉得许言值吗?
--周京延,我们离婚吧。
回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许言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于是,淡淡收回看着周京延的眼神,又转脸看向了外面的夜景。
她没有给他回答。
路边的花坛和楼房不停从她眼前掠过,她想起了她对温荞的种种照顾,种种在乎,还有那天晚上他在医院里的紧张。
她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紧张其他人。
所以,她没有告诉周京延,她当年如果不争取,她当年如果听爷爷他们的安排,他现在应该喊她大嫂了。
许言转脸看向车窗外面,许言没有回答应他的问话,周京延没再追问。
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
上次在临海度假村开会的时候,她已经给过他明确的答案。
不是因为爱,更不是因为喜欢。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回到家里之后,各走一边,一个进客房,一个进了主卧室。
许言的房间里,她默默拿着衣服去洗手间,默默洗澡的时候,想的却都是周京延刚才那几句话,是周京延问她,当年没有老爷子的安排,是他去提亲,她会不会答应。
如果是刚结婚那会,他这样问她,她一定会义无反顾,一定会坚定地告诉他答案。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她当初喜不喜欢他,现在还喜不喜欢他,已经都不重要了。
没多久,许言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肚子突然开始痛了。
很疼的姨妈疼。
把擦头发的毛巾放下,她两手贴着小腹揉了揉,眉心紧紧皱出了几道竖痕。
可能是前几天冰奶茶和冰咖啡喝多了,所以这会儿肚子痛。
虽然刚刚洗澡时还没来,但还是好痛。
脸色有些苍白,脑门和太阳穴都是细汗,许言揉了一会肚子,痛感非但没有减少,还越来越痛,她便拿着杯子,一边揉肚子,一边走向门口。
然而,刚刚把房门打开,周京延也从隔壁卧室出来了。
两人遇上,许言下意识挺直腰背,而后冲他浅笑了一下,以示打招呼。
许言脸色不太好,周京延问她:“不舒服?”
手里拿着杯子,许言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肚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