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风流炸弹扔进安平巷,等于在长庚放火的现场点了挂万响鞭炮!
看他焦头烂乱灭火,还能不能专心“灭口”?
更要紧的是,“娼妓”、“狎玩”这些词,对顾变态那病态的独占欲,就是最强效的春药!
顾寒知想看看,当这些词在安平巷炸开,会不会刺激得他提前收网?
或者……逼他露出马脚?
陈田儿听得瞠目结舌,泪珠子都忘了掉。恐惧犹在,但眼底那点‘报复’的火星子,‘噌’地燃起来了!
安平巷……包打听……穷书生…… 好像……真能行?
寒知妹妹这主意,比自个儿哭死强百倍!
恰在此时——
帘影微动,一道挺拔如修竹的身影,无声无息堵在了门口。
月白云纹锦袍,衬得人如玉,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沉压。
顾云舟来了。
他目光平静如古井,先在陈田儿红肿的眼上蜻蜓点水般掠过,随即精准锚定顾寒知。
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仿佛意外于这‘热闹’,又似早已洞悉。
嗓音温润,却带着无形的枷锁:“田妹妹这是怎么了?哭得如此伤心。”
语气是问句,却无半分探究之意,分明是逐客令的前奏。
陈田儿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哭声戛然而止,慌乱埋下头。
顾云舟视若无睹,转向顾寒知,眼神深邃依旧,却剥离了狎昵,换上一种近乎冷酷的‘公事公办’:“二妹妹,方才祖母提了西苑动工的事。
你这里……可有什么不便?若有,直言。”
顾寒知心底警铃狂啸!
太平静了! 没有得意,没有暗示,没有一丝‘专属囚笼’将成的兴奋?!
剧本不对!
她面上迅速挂起温顺假面:“谢大哥哥挂心,并无不便。只是……” 她适时蹙眉,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听闻安平巷不甚太平,有些扰攘,略担心罢了。”
顾云舟唇角勾起一丝极淡、了然的弧度,那笑容温润,却淬着掌控一切的冰:“无妨。”
二字斩钉截铁。
“长庚在那边镇着。些许鼠辈,翻不了天。”
他目光沉沉压在她脸上, 仿佛在确认一件早已安排妥当的‘物品’状态,一字一顿:“你,安心在凝香居将养便是。”
语毕,不再停留。
对陈田儿敷衍般略一颔首:“田妹妹宽心。”
月白袍角旋身没入廊下光影,留下死寂和一室更沉的低压。
顾寒知指尖冰凉。
他太平静了! 平静得仿佛西苑只是寻常扩建!
平静得完全无视了她投向安平巷的‘火星’!
这反应……不对劲! 非常、非常不对劲!
那堵无形的墙,正以更快的速度,无声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