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之法高明,愚妹望尘莫及……”话音未落,她已福身指向池畔,
“祖母,日头晒人,孙女想去喂喂那池锦鲤。”
不待回应,她拎起鱼食罐子,溜得比受惊锦鲤还快!
顾云舟怀中骤空,温香软玉消散,只余指间滑腻凉意勾着意犹未尽的餍足与灼热。
他唇角勾起玩味弧度,目光锁住“落荒而逃”的背影:小丫头……溜得倒快。
这欲擒故纵,愈发撩人了。
他缓步踱至池边,立在她一臂之遥处,无声压力却如影随形。
两人望着池中争食的锦鲤。
“妹妹看这些锦鲤,”顾云舟语似闲聊,却藏淬毒锋芒,“披锦绣,困方池,受尽恩宠,何其有幸……”
话锋陡然一转,“然野渠之鱼,搏风浪游江河,那份自在,岂非更畅快?”
——试探来了!
寒知捏紧鱼食,他想看她是否向往“自由”,是否不安分,甚至……是否心有所属?
面上,她唇边漾起浅笑,似水畔自语,又似温顺作答:
“兄长所言极是。
然金鳞本非池中物,天赋其异。
既披锦绣,自需金玉良池方显其贵。
若妄入野渠……”她目光扫过抢食最凶的鱼,声线陡转清冽锐利,
“……只怕那‘自在’,转眼便成岸边钓竿下的滚汤鱼羹!”
顾寒知这话答得极妙!
前半句“金鳞本非池中物”抬高了锦鲤的身价,说明她知道自己是有价值的。
接着“金玉良池方显其贵”,既是表示自己会迎合顾府规矩安分守己,更是反击顾云舟:此间便是安乐窝,我安分着呢,你也少试探!
最后那句“野鱼虽自在难逃炖汤”的辛辣比喻,更是直接而清晰地划出了底线
——离了你这“方池”,外面危险得很!你也别想把我当成那可以随意“垂钓”的野鱼!
既是自保的宣言,也暗含警告——别动歪心思强来,否则鱼死网破谁也捞不着好。
顾云舟眸中墨色瞬间浓稠化不开,深处却爆出棋逢对手的惊艳火花!
她竟没慌没屈服,反而亮爪子!
这锋芒毕露的反击比顺从更令他血脉贲张!
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透着真切愉悦与浓烈兴味:“炖汤……呵呵,妹妹之见,总是这般出人意表却又……字字割喉见血。”
他凝视她阳光下清冷倔强的侧脸,喉间滚出沙哑低语,充斥赤裸占有与欣赏:
“‘金鳞非池物’……知知,你当真…越发让哥哥惊喜难耐了。”
她哪里是鬼精?
分明是清醒如妖又倔强带刺!
好,好得很!
养这么一条会亮爪、懂‘歪理’、擅撩拨的小锦鲤,驯服的过程,可比彻底掌控更有趣得发狂!
而此刻的顾寒知,一边假装专注地抛洒鱼食,听着脑中系统播报的持续积分入账提醒,一边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反应疯狂打call。
只是,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顾云舟那意味不明却饱含兴味的笑容,心中再次拉响警报:
——淦,不会玩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