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啊!你现在大小是个领导了,看问题的站位要高,要有政治的敏感性,不要搞听风就是雨那一套!尤其是口供,特别是刑讯搞出来的口供,更是不能偏听偏信!
这渊离支原本是高丽宰相,前年趁高丽王室大婚之际,发动叛乱,篡夺了那国江山。
要我是渊离支,我现在跪舔大夏,请求天子承认他为藩属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跳出来,派出杀手,来长安闹事,挑衅大夏?他是嫌命长了吗?”
鬼面经刘铭这么一分析,当时觉得刘铭说得有理。
“还有一个最简单的疑点,你竟然没有注意到——大世子妃的护卫金阙,也在这些高丽死士之中!”
“啊,那硬接了我一掌的女子,原来是金阙!怪不得我觉得她的身形这样熟悉!我明白大将军的意思了!”
鬼面一拍脑门,惊呼道:
“这些高丽死士只怕不是渊离支派来的,而是大世子妃派来的!
他们的真实目标,就是刺杀贾嬛娘娘,目的是祸水东引,嫁祸渊离支,让陛下震怒,发兵灭了渊离支,以报其亡国之恨!
大将军三言两语,便让属下茅厕顿开,属下对您的景仰之情,真如黄河之水天上来……”
“行了行了,鬼面,你还记不记得,天子给咱们的任务是什么?”
“当然!”
鬼面警惕地伸头看向屋外,见无人偷听,这才低声道:
“搜集凉王反意,将凉王和镇北王一系连根拔起!”
“对!咱们可别颠倒了主次,高丽人之间狗咬狗,跟咱们有球的关系呢?而且这次高丽死士尽数落网,对皇家的威胁已经尽去了。依我看,咱们不如将计就计……”
刘铭附耳嘱咐了几句。鬼面似乎不解,面露迷惘之色。思索半晌,才明白过来。
“高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大将军不光武艺卓绝,更是智计无双。属下的景仰之情,有如百川东到海……”
鬼面得刘铭面授机宜后,便匆匆离去。
下楼时,便见两个绝色美女,还在给众女讲课。
“大家跟我一起念:
哥哥,你既已成家,手上为何还有这么多茧子?
定是嫂夫人虐待哥哥,叫你做了许多粗使家务。
不像奴家,奴家只会心——疼——哥——哥!”
入夜,金吾卫大狱。
几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高丽死士,终于被从柱子上解了下来,送回到了牢房。
同时,他们每人面前,也都摆上了一盘还算丰盛的酒饭。
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高丽死士吐出两颗被打掉的牙齿,用棒语叹道:
“哎一咕,这酒饭不是寻常牢饭,想来皇帝已经相信了我们的供词。这顿饭,就是我们的断头饭了!”
“金阙王子,老朽将这条命还给了你,便算报了先王大恩了!”
几个人都没有心情饮酒吃饭。约摸一个时辰之后,一队金吾卫满脸肃杀地走了过来,架起几名高丽死士就往外走。
“上官,深更半夜,要将我们带去何处?”
老年高丽死士问道。
带头的金吾卫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行刺天家,罪大恶极,陛下降旨,即刻问斩!”
老年高丽死士叹道:
“陛下没有下令将我们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已是仁慈之极了!”
金吾卫们连拖带拉,将金阙等死士拉上了囚车。
金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到了刀架脖子的时候,想起自己深爱的姜南珠的一颦一笑,仍是忍不住浑身颤抖,嚎啕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