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当即就跪了。
“臣不知罪……但臣可以有!”
“你身为金吾卫大将军,领京师及宫中巡查、宿卫之事,就应耳聪目明。此次杂胡作乱,头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但你竟如此懵懂无知,提前没有一点防备,还要靠突厥人来救你,简直将大夏武将的脸丢尽了。朕要你何用!”
谢云湛愤怒地将一个砚台砸向刘铭,刘铭一偏头,没砸着。
“你给我滚回府中,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
随侍的众近臣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这实际上就是圈禁在府中了。
这些胡人要杀刘铭,刘铭拼命死战,才保得一条小命,府中家丁下人被杀不少,按理说非但不该罚,还应有些赏赐慰劳。
毕竟,如果不是刘铭带兵北征胡禄,这些胡人也不会不远千里地来杀他。
但是,天子一怒,九族陪葬。
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无罪也有罪。
在这方世界,谢云湛这个皇帝大体走的还是《贾嬛传》的阴狠老四人设,虽然治国有方,但是喜怒无常、刻薄寡恩。他下旨要罚自己,刘铭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臣领旨谢恩!”
这次小规模的朝会草草结束后。
贾嬛从屏风后面款款走了出来。
“陛下,刘铭辜负了您的厚望,为何陛下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谢云鸿湛一见贾嬛,阴着的一张胖脸瞬间多云转晴。
“呵呵呵,不愧是朕的嬛嬛,朕不管伪装成什么样子,你都能一眼看穿朕的心情!
昨天夜间,镇北王谢不若亲自现身,要杀刘铭,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此乃千牛卫大将军陆霆舟亲眼所见,决然不会错!”
贾嬛一惊,道:
“这刘铭如此不老实,竟然欺君罔上!刚才,他可一字未提镇北王之事!”
“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他知道镇北王未能杀得了他,必定会星夜赶回边关。只要他赶在朕的钦差之前回到边关,刘铭就算告发此事是他所为,也只会自惹祸殃。
哼哼,这军中的实权人物,都是凉王和镇北王一系,只有刘铭,朕果然没有看错他,会打仗,有武艺,而且有脑子,正是可用之人。
不像陆霆舟,武艺不错,可惜脑子坏了!”
贾嬛道:
“镇北王犯上做乱,其心可诛!皇上打算怎样处置镇北王?”
谢云湛不答。他起身走到窗下,看了看窗外阴霾的天,叹道:
”嬛嬛,你可听说了,也是在昨夜,就在杂胡作乱之时,朕的十七弟,谢曼安回京了……”
贾嬛的头嗡地一声,险些晕厥。
幸好皇帝的头这时看着天,贾嬛仗着“大私通掩盖术”的buff加成,才将一时的失态掩饰了过去。
刘铭的调查是对的,
他……他果然没有死!
谢云湛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遥远。
“曼安、不若和朕,都是一母所生。但是他们两个,关系甚好,和朕,却十分疏远。
那年,杏花微雨,御花园中,咱们初遇,朕说,朕是凉王世子谢曼安。
皇室诸子之中,谢曼安文采风流,听他们说,你和他走得很近……”
贾嬛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皇帝已经知了多少,随时准备跪下求饶。
只听谢云湛话风一转,道:
“谢曼安和谢不若,一内一外,互为犄角。
谢曼安遥领凉州道行军大总管,此次巡视西北,朕本来下密旨给了华妃的哥哥……
唉,只怕华妃的哥哥也已经成了他们一伙!现在谢曼安已经回来了,谢不若又回了边关。
经过曼安沉船、不若大闹京师这两件事,朕跟他们的矛盾只怕已摆在了明面上,现在大家只是表面上维持个斗而不破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