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强也一脸愤恨：“都怪我姐！装什么清高！让她陪一下怎么了？又不会死！现在好了，我腿断了，什么都完了！”

母子俩一唱一和，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陈嫣然，眼神已经冷得像冰。

“说够了吗？”

陈嫣然清冷的声音响起，让客厅里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郭可盈转过头，看到女儿冰冷的表情，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她骂道：“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这么回报我的？我跟你弟弟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你倒好，不知好歹，把送上门的金龟婿给气跑了，还害得你弟弟被人打断了腿！你这个白眼狼！”

“为了我？”陈嫣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为了我，就把我下药送到别人的床上？为了这个家，就把我当成货物一样卖掉？”

她一步步走上前，目光直视着郭可盈。

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尖锐的目光，反抗自己的母亲。

“从小到大，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说林天是废物，我就信了，跟他离了婚。你说让我去跟这个老总吃饭，跟那个老板应酬，我都去了。可我没想到，在你眼里，我连一件商品都不如！”

“你……”郭可盈被女儿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但立刻又理直气壮起来，“我这不都是为你好吗！女人嘛，靠自己打拼多辛苦！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一辈子吃穿不愁，有什么不好！你就是死脑筋！”

陈强坐在轮椅上，也跟着帮腔，语气里满是怨恨：“就是！姐，你要是早点从了朴少，哪有这么多事？我这条腿，就是被你害的！还有那个林天，他打断我的腿，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废物？”

“够了！”

陈嫣然猛地一声怒喝，声音里带着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和愤怒。

“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了。这个家，我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郭可盈气急败坏地尖叫，“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陈嫣然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她只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从你们把我卖了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家了。”

“砰！”

别墅的大门被重重地摔上，也彻底摔碎了她和这个家最后的一丝联系。

……

咖啡馆里，光线柔和。

陈嫣然捧着一杯已经凉透的拿铁，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了。

高露洁坐在她对面，叹了口气，把一杯新点的热美式推到她面前。

“行了，别想了。早点断了也好，省得被你妈和你弟吸一辈子血。”

陈嫣然眼眶一红，声音沙哑：“露洁，我是不是很失败？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不是失败，你是傻。”高露洁说话向来直接，一针见血，“嫣然，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你就是太心软，太在乎你妈的感受了，才把自己逼到今天这个地步。”

陈嫣然痛苦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