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萧薿她们比起来,林安之的打扮可以用隆重形容。
特意着了命妇的大妆,让人看起来十分的有距离感。
林安之跟着嫂子们,一路进了漪澜院。
樱桃站在门口给她打帘,笑着跟她问好:“二小姐安。”
安之恍如隔世,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离开家。
但是又被衣服上的金线给晃了眼。
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今昔已非昨日。
抱着孩子的婆子,跟在林安之的后面,樱桃一样是亲自打帘。
婆子很客气的跟樱桃点头,樱桃笑了笑,多看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深知这位将来一段时间,都会是家里夫人的心尖宠了。
林安之原本摆足了气势,就想让母亲看看自己的长进。
她再也不是那个无力哭泣,伏地拜别母亲的可怜虫了。
那时候她一点选择也没有,她不能回家,也不能追上母亲。
但是现在回来的是正经的宗妇。
她想回家就回家,还能回来参加妹妹的婚礼。
她站在拐角处,就整了整仪态,一定要让母亲看见她最好的样子。
一心想表现给陈玉壶看,连嫂子们都没得了她的好脸。
可是真正转身之后,下人拉开了帘子。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衣着简单的母亲,头上简简单单的插了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木料的簪子。
就端坐在内室榻上,笑着看着她。
刚摆好的架势,立刻就崩了。
安之两步并成一步,朝着陈玉壶扑了过去。
就伏在榻边上,眼泪珠子“啪”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萧薿和崔氏都惊呆了。
两个人站在一旁,没人敢说话。
安之流着眼泪,颤抖着开口,喊了一声:“母亲!”
陈玉壶笑着抚上了安之的脸,
母女两个都在仔细的端详的对方。
安之褪去了稚嫩,变得成熟了许多。
身上的气质也变化明显,让人觉得很可靠的样子。
林安之详细的端详陈玉壶,母亲比她几年前见到的时候,并没怎么老。
但是眼神的变化,那是阅历的展现,还是无法欺骗人。
母亲也开始穿这种深色的衣裳的,从前母亲哪怕穿个紫色、蓝色,都只穿浅色的。
而且为什么打扮的这么素净?忠勇侯府是揭不开锅了吗?
陈玉壶笑着,抚摸着安之的脸,说:“方家夫人,好神气啊!”
“吃了多少的苦头啊?”
“生子的时候,母亲和姨娘不在身边,怕没怕啊?”
陈玉壶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安之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止也止不住。
直到伏在陈玉壶的身前,哭够了,她才抹了一把眼泪,说:
“女儿为了自己的野心,愿意吃这些苦头,希望母亲需要女儿的时候,女儿能赶回家里,给母亲撑腰。”
“而不是总让母亲千里迢迢,去给我撑腰。”
这一句话,让陈玉壶的眼泪也“啪嗒”一下的掉了下来。
原本她还是端得住的。
母女两个,流眼泪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一样都是大颗大颗的从眼睛里滚出来。
母女两个相看泪眼。
萧薿和崔丹绮对视了一眼,做主?点谁呢?
不会是我们俩吧?
但是陈玉壶也很敏锐的听出来了话中的不对。
“说什么呢?母亲哪里需要你做主。”
林安之看向了陈玉壶的头,“母亲怎么打扮的这么素净?房中的那些摆件呢?”
“我听说府中是长嫂和三嫂共同掌家的,怎么就母亲的房里收拾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