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长这一趟收获颇丰。
东北的冬天,外面天寒地冻,打来的猎物都埋在了唐府后宅的雪地里。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黄鼠狼可不管这是平民百姓还是师长家,所以上面又扣上了几口大缸,防止被惦记上。
唐枭取了半根粗壮的东北虎后腿骨,亲自去南街新开的酿酒坊打了二十斤酒头,回来后用坛子泡上。
“二叔,半年以后,每顿饭整一口,包您老人家后年生个大胖小子!”他笑道。
贺飞虎抱着柱子,抬脚就踢:“臭小子,没大没小!”
正打闹着,杜小山进来通报,说骑兵旅乔副旅长和混成旅步兵一团丁团长到了。
他称呼得客气,其实就是乔大抹子和丁大虎。
两个人进了客厅有些拘谨,说话支支吾吾。
唐枭挑眉:“闯祸了?”
乔大抹子连忙摆手:“不是,师座……”
“师个屁座!”唐枭笑骂,“自己家里,叫哥!”
“哎!”两人齐声应道。
“说,啥事儿?”
丁大虎道:“哥,我俩想回柳林乡接家眷过来……住、住哪儿呀?”
唐枭大笑,原来这俩货是来要房子的。
“去找曲局长,先要两套南域的小院,等开春我在附近给你们批块地,盖两套大点儿的院子,行不?”
两人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去吧,争取年三十儿一起过!”唐枭摆了摆手,又想起什么,“等一下,我给郝老爷写封信,你俩带过去。”
当年逃出哈尔滨,若非郝义三相救,自己可能就死在路上了。
后来陈卫熊他们跑出来,一个个拖家带口,又是郝家收留了这些家眷。
自己没空跑一趟,总得写封信致谢。
半小时后,乔大抹子两人揣着信,兴高采烈出了唐府。
大年三十上午。
大熊赶着马车,拉着高力士的遗孀刘凤琴到了。
不等杜小山通报完,唐枭把胖儿子塞给贺飞虎,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这孩子,多大了还毛毛愣愣的!”贺飞虎笑骂。
鹤顶红也连忙穿鞋:“当年人家对他好,自然忘不了,我也去迎迎。”
贺飞虎逗弄着小国柱:“柱子唉,以后你也得像你爹一样,知恩必报,明白了吗?”
小家伙已经二十三个月大了,改回了唐姓,拉着贺飞虎踮起脚去够桌上果盘:“姥爷……糖,柱子吃糖!”
贺飞虎做贼似的往外瞅了瞅,连忙拿起两块灶糖,往兜里揣了一块。
掰下一小块塞进柱子嘴里,小声道:“快吃,别让你娘发现,不然一准儿骂咱爷俩……”
府外。
唐枭搀刘凤琴下马车。
“我说不来,这熊孩子油盐不进,硬把我扛上车……气死我了!”刘凤琴下车就骂大熊。
大熊站在一旁憨笑。
唐枭笑道:“待会儿我收拾他!就是想您了,接您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
刘凤琴过了年才五十,脸上只有淡淡细纹,并不显老。
“嫂子,一路累了吧?”鹤顶红披着火红大氅,快步下台阶挽住了她胳膊。
刘凤琴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