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热茶,这才说:“师太,谢谢!”
印心双手合十:“缘起性空本无定数,既是天定之数,何须执着谢谁?他日相逢是风送云来,今日别过亦如露散电消。唐施主且看檐下蛛网,千丝万缕皆因缘织就,若执于一线牵系,反失了自在清净。”
缘?
唐枭有些出神,或许是吧!
走时,他又看了一眼那佛塔,再来就不知是何时了。
11月14日傍晚,他受邀来到了大帅府赴宴。
俞恩桂站在大帅府府门前,唐枭远远看到后,连忙下了马。
“俞大哥,您这是……?”唐枭将缰绳扔给杜小山,快走几步上了台阶,连忙拱手。
俞恩桂笑了:“等你唐旅长!”
“俞大哥可折煞唐某,万万不敢!”
有警卫带着杜小山他们去休息了,两个人往院里走,俞恩桂压着嗓子说:“今晚是家宴……”
家宴?
唐枭狐疑,规格是不是大了一些?
“俞大哥,我需要注意一些什么?”他问。
“顺其自然就好。”
“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中院的餐厅,脚下是暗红色的波斯地毯,两侧墙壁悬挂着字画,还有几幅西洋油画。
走廊尽头,两名侍卫肃立,见俞恩桂走近,立正敬礼后,推开了雕花黑漆双开木门。
唐枭眼前就是一亮,餐厅里灯光璀璨,一张大圆桌坐了九个人,五男四女。
“大帅,唐旅长到了!”俞恩桂躬身道。
众人纷纷抬头,背对着大门的女人也转身打量。
唐枭目不斜视,靴跟一磕,挺胸收腹,以洪亮清晰的军人腔调朗声道:“吉林守备旅上校旅长唐枭,奉召晋见大帅!给大帅、各位夫人、张军长请安!”
“妈了个巴子的,屁的上校,你小子早就是是准将了!嗯,小伙子挺精神!来晚了,先干三杯!”张作霖哈哈大笑,歪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大哥,你看这小子怎么样?”
准将?
什么时候的事儿,没人告诉自己呀!
这扯不扯呢,挂了这么长时间的上校衔儿!
唐枭虽说目不斜视,甚至所有人相貌都没去看,可坐了多少人,是男是女还是有数的。
让他惊讶的是,张大帅竟然没坐主位!
正腹诽是不是大帅的亲爹,就听张作霖喊了大哥,这才看向此人。
这人也在看他。
两个人面面相觑,同时叫了出来:“是你?!”
主位上这人年过六旬,须发花白,宽阔的额头下面容刚毅,身穿深蓝色缎面长袍,外罩黑马褂,手中盘着一对包浆核桃,眼神锐利如鹰。
马龙潭!
唐枭认出了他是谁,可此时此刻只好装作不识对方身份。
“老先生,您?您怎么在这儿?”他一脸惊讶。
张作霖奇怪:“大哥,你们认识?”
唐枭目光扫过,这才看清这一桌人都有谁。
主位马龙潭,右手侧的张作霖光头锃亮,穿一身藏青色军便服,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的白绸衫。
大帅左手侧是名学生打扮的少年,穿立领中山装,坐姿端正,略显拘谨。
马龙潭左手侧是穿着白色西装的张学良;其次是郭松龄,上唇黑须修得整齐,身着灰布长衫。
郭松龄一旁的椅子空着。
另外四个女人都背对着门,此时都扭过身子在看唐枭。
马龙潭哈哈一笑:“何止是认识,唐小友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在座的人都是一惊,就连张作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