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枭等的就是这句话,还找补了一句:“君无戏言!”
说完,再次立正敬礼,转身就往外走。
听到这句‘君无戏言’,张作霖眉眼间都是笑了,大声道:“恩桂,这小子就是个二皮脸,你盯紧了!小心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俞恩桂有些想笑,忍住了:“是!”
唐枭还没走出去呢,当然听得清清楚楚,也不搭茬,就当没听到。
张作霖也是血肉之躯,有喜怒哀乐,有私心偏爱,并非民间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不近人情。
讲究分寸最难,无论是表忠心还是讨好处,都得审时度势,查看脸色,拿捏好火候。
话说得漂亮,分寸拿捏得当,自然宾主尽欢;可若是过了界,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那就得吃枪子儿!
这套人情世故的门道,他早在青涩时到了百花楼,再遇高力士,就已经摸透了。
后来与鹤顶红周旋,与韩苍穹结拜,他更是深谙此道。
何时该慷慨激昂表忠心,何时该插科打诨讨好处,他早已烂熟于心,根本无需旁人指点。
来到走廊,就见郭松龄和张学良还站在这里。
“怎么样?”郭松龄忙问。
唐枭呵呵一笑,压着嗓子说:“脑袋保住了,还把李少白的守备旅给我了,让我上前线……”
张学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不只是他,就连郭松龄也懵了,这太意外了!
转念又想,这李少白死得是不是太巧了?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唐枭给他下了毒。
不过死的好,死的妙,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就看法医结果是什么了。
不过,谁又在乎呢?
俞恩桂出来了,小声说:“汉卿,大帅叫你们进去!”
唐枭江湖人一样抱了抱拳:“感谢张将军和郭将军,咱们前线见!”
张学良点了点头。
郭松龄他俩进去时,张作霖在接电话,摆了摆手,意思让两个人坐下等等。
“辅忱哪!”张作霖笑眯眯道:“早上我还骂你,净给老子找麻烦,现在不骂了,还要谢谢你……”
那边的张作相一头雾水:“大哥,什么情况?”
张作霖把唐枭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说:“你告诉警察厅,把通缉撤了吧,让人家恢复本名!另外,我把吉林守备旅给了他,你那边补一张委任状,给他个准将吧,也是一点儿甜头!”
准将,也叫代将。
按1912年北洋的《陆军军官佐士兵等级表》,将官分为少将、中将、上将三级,校官分为上校、中校、少校三级,中间并无准将。
奉系作为地方军阀,在实际运作中常自行调整军衔。
张作霖为笼络部下或安置功勋军官,就在正式少将衔前增设‘准将’作为过渡。
部分资历不足,但需担任镇守使或警备司令等职务,又或者统率较大部队,如独立团、混成旅的军官,有时就会被授予‘准将’头衔,职权高于上校但未达正式少将,形成事实上的过渡层级。
听父亲讲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张学良这才明白,原来姓唐的曾经在白衣庵伺候过宪夫人。
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作为儿子,张学良很清楚父亲在击毙戴宪生以后,其实就后悔了。
只是宪夫人脾气太倔,一句服软儿的话都不说。
父亲更是属毛驴的,越是这样,他越是生气,索性任其去出家为尼。
没人知道,宪夫人病逝以后,父亲有一段时间常常夜不能寐,好几次拉着他陪上一杯,欲言又止。
怪不得,怪不得呀!
他这才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