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局局长曲子明大手笔,一口气买下了四座好地脚的铺子。
有了样板,很快,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那些城门前摆摊的商家眼瞅着这里越来越红火,也都纷纷出手了。
响马哨一片欣欣向荣,曲子明忙得脚不沾地。
8月20日,唐团长带着杜小山回了长春,准备接鹤顶红母子和贺飞虎来响马哨定居。
贺飞虎说天儿快冷了,那边冬天比长春还冷,是不是明年开春过去?
鹤顶红也说:“儿子还太小,要不咱听二叔的,过了年再说?”
就在唐团长做老婆工作时,王二龙和驮龙站在乱世山上,身后三十余新收的亡命徒与旧部汇成黑压压一片,百十条枪管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王二龙等这一天太久了!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眼前又浮现出哥哥王大龙惨死的画面!
要不是大马架的掌柜‘老刺猬’吃里爬外,联合纪家和奉军设下埋伏,大哥怎会血染乱世山。
“弟兄们!”王二龙猛地拔出匣子炮,枪口迸出的火星照亮狰狞面容:“今晚血洗纪家,鸡犬不留!”
夜色如墨,摩天岭仁义军的土匪们如鬼魅般潜入纪家大院。
这次,纪家毫无准备!
第一声枪响后,院子里放出了三支穿天猴儿。
声音凄厉。
驮龙担心起来,拉着王二龙说:“报信了,很快保险队就会过来!”
王二龙已经红了眼珠子,挣脱她说:“今儿就是阎王殿,老子也要闯!”
纪家墙高门厚,‘仁义军’足足用了四十分钟,折了十几个弟兄,才攻破院门,冲进了纪家。
火把将黑夜烧成白昼,枪声、刀砍声混着妇孺的哭喊。
纪老太爷被拖出来时,绸缎长袍已浸透尿渍。
“老狗!”王二龙的大脚碾着他的脊梁,刀锋映出猩红双眼:“该还债了!”
寒光闪过,头颅滚落。
“哥——!”他泪流满面,嘶声大吼:“我给你报仇啦!”
当烈火吞没纪家雕花门楣时,驮龙抹了把溅在唇边的血沫:“趁热打铁,把柳条沟那些窝子全端了!”
“不为金银财宝,就为给姑奶奶出口恶气!”她又说。
出了万宝镇善人屯,‘仁义军’开始一路烧杀,把柳条沟、杨家屯、魏傻沟、大青背等大大小小十九个村落统统趟了一遍。
东荒地浓烟滚滚,饮马井旁古树上,吊起一串串铁丝穿着的血淋淋的人头。
杀人如麻的摩天岭匪众,让乡绅大户闻风丧胆。
三天后傍晚,众匪牵牛赶羊出了蝲蛄屯,身后浓烟滚滚,亮了半边天。
复仇的快感还未消散,地平线突然震颤起来,奉军马队如黑潮般涌来,子弹呼啸,土匪们被打得措手不及,场面顷刻间就乱了。
王二龙和驮龙怒吼着指挥撤退,但敌人的火力太猛,弟兄们一个个倒下。
一颗子弹打进了王二龙的肩膀,鲜血瞬间浸透夹袄。
他咬牙翻身上马,腿部又中了一枪,带着残存的二十几人冲进山林,身后,奉军的火把如长龙般紧追不舍。
“分头跑!能活一个是一个!”
王二龙策马狂奔,最终甩开追兵,躲进一处废弃的猎户小屋。
他喘着粗气,撕开衣服包扎身上的两处伤口,猛地想起,驮龙去哪了?
很快,王二龙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