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一声,刘铭差点没被踹坐地上,周边的人都憋住了笑。
秦川大吼:“团座拿血汗钱养着你们,就养出你们这群比烟馆伙计还稀松的货色?老子当年带兵的时候,手下弟兄冻成冰溜子都绷得跟标枪似的!”
“从明天开始,皮带扣谁再系不紧,老子亲自给他勒进肉里!”
“明早五点,全团校阅,站不直的,统统发配去扛木头!”
“军法处很快就会成立‘风纪纠察队’,逮着歪戴帽子的……”秦川冷笑起来,横了一眼刘二少爷,“就让他头顶老子的尿壶站一天!”
啪啪啪!
台上的唐枭鼓起掌来,紧接着赵木和陈卫熊他们也都用力鼓掌,掌声顷刻间如暴雨一般响起。
刘铭用小指头抠了抠耳朵眼儿,腹诽:这逼的嗓门都赶上大叫驴了!
黑山军的军纪与正规部队相比确实相去甚远。
原因也很简单,这支队伍的构成太复杂:其骨干原是哈尔滨百余名掏粪为生的贫苦百姓,后来混编了不少来历更加复杂的保险队成员,这些人昨天还在剿匪,今天蒙上面便成了马贼。
再加上收编的老占东、镇中华等土匪绺子的残部,整体素质可想而知。
在赵木的归拢下,这支缺乏正规训练的乌合之众,在一次次剿匪实战中能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已经让人侧目。
他们不仅敢打敢拼,冲锋时嗷嗷叫地往上扑,彼此间还形成了独特的战场默契。
若非如此,当初在佳木斯城头也不可能轻易击溃老占东的嫡系。
虽说那三挺重机枪震慑了土匪,可如果没有弟兄们舍生忘死的配合,再强大的武器也难奏奇效!
兴山镇的事情完美解决,金家三片林子也到了手里。
再有两个多月松花江就跑不了马,更拉不了木材了,中间还有个年要过。
接下来不再剿匪,也不训练,抓紧一切时间,全力以赴过江伐木。
没几天,贾宝鱼和刘二带人拉着一车车煤回来了,这俩人情商高,会说话,只带了一千大洋和几样金家的古董,换回了上百倍的优质煤炭。
响马哨各营房都用上了煤,热热乎乎。
秦川和朱自强每天都跟着去伐木,通过干活,很快就选出了他们相中的人手。
军法处选了十人,宪兵队选了二十人。
这二位挑选人的风格很不一样,秦川这十个人普遍都不高,身材也不魁梧,最大的特点就是脸都比较冷,在连队里人缘都很一般。
后来贾宝鱼常说:你瞅瞅老秦的那些人,一个个拉拉张老脸,如丧考妣!
陈参谋长觉得不错,军法处是个得罪人的活儿,不铁面无私真不行!
朱自强选的都是壮汉,没一个低于一米八身高的,一个个满脸横肉小牛犊子似的,没一个是善茬!
每次营中打架,几乎都是这些小子挑出来的事。
刘二少爷后来感慨:“二师兄才是好人,把这些刺儿头都他妈整走了!”
为了区分军法处和宪兵队,唐枭让他们分别在胳膊上绑一条布。
军法处绑的是白布条儿,于是士兵们都喊他们叫白箍子。
宪兵队是红色的,叫他们红箍子。
虽说后来有了正规的袖标,这个称呼却留了下来。
再后来一些新兵不知道箍子的‘箍’是民间对臂章、布条等束臂物品的俗称,还以为是尼姑的‘姑’,于是渐渐就叫成了‘白姑子’和‘红姑子’。
可怜秦川和朱自强两个人,一位处长,一位大队长,成了姑子头儿。
被他俩这么一折腾,几乎各个连队都缺了人,于是又去祥叔的后勤挑人,这才补上。
原木越堆越多,很快来到了一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