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打听准确后,又听说佳木斯这边已经被奉军收复,惦记着恩人,怕他有什么意外,这才慌忙带人过来。
走的时候,李少白还没回去,于是他留下了七个兄弟。
不是不想都带来,而是县城不能没人守护,另外这七个人也不想离开家。
不等他解释,陈卫熊话锋一转:“我有个想法,周团长一直在城里忙着剿匪,还没给他配警卫,你们来做他的警卫排怎么样?”
许大炮眼睛就是一亮:“没问题呀!从今以后,兄弟们就是团长的二十八条命,我们死光了,都不会让团长掉一根汗毛!”
唐枭大笑,端起了酒杯:“别说晦气话,都得给我支棱儿活着!来,走一个!”
一杯酒刚下肚,就听到了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是一愣,紧接着,连着又响了三声,是从西门方向传来的。
“老陈,去召集人手从东门进城!大炮,跟我上城楼!”唐枭起身就往外跑。
守备旅三团团长孙华堂正在营中洗脚,被枪声吓了一跳,脚都顾不上擦,连忙穿鞋往外跑。
唐枭带着许大炮登上城墙时,孙华堂刚到。
他大声命令守夜士兵停止攻击,又问是否有伤亡,一名连长立正报告,说对方并没有往城墙上开枪,而是朝天开了四枪,喊话要见周大……
他差点儿把周大胡子说出来,停顿了一下:“喊话要见周团长!”
唐枭一怔,找自己的?
他往一旁走了几步,这边更黑一些,能有效防止冷枪。
唐枭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下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大声朝下面喊道:“出门在外走风尘,不知是哪路神仙来登门?”
喊完以后,连忙又换了位置。
下面依旧黑呼呼的没有动静,初秋的夜风裹挟着几分肃杀,给这座北方小城添了几分冷意和萧索。
城墙上,守军的身影影影绰绰,透着戒备与紧张。
黑暗,静得吓人。
这时,隐约听到有马蹄声响起。
嗒嗒,嗒嗒……
这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唐枭扬起了一只手,大声道:“不要开枪!”
孙华堂吩咐:“扔下去几支火把,快!”
嗖嗖嗖——
三根火把先后被扔向城墙下。
刹那间,昏黄的火光在夜空中划出三道弧线,将城墙下的大片区域照亮。
摇曳的火光中,一匹枣红马缓缓从黑暗里现身。
马蹄声起初极轻,随着它逐渐靠近,‘嗒嗒’声愈发清晰。
城墙上所有人都是一愣,就见这匹枣红大马的马背上,竟然端坐着一位女子。
她身着鲜艳的红衣,仿佛秋日里燃烧的枫叶,又像破晓前最浓烈的霞光,黑色披风扬起了一角,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形。
她双手放在身前,稳稳地握着缰绳,身姿挺拔的宛如寒夜中独自绽放的红梅,无惧周遭肃杀。
女人缓缓仰头,这张圆润的脸庞仿佛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边,男人一样的浓眉下,那双眼眸看向了漆黑的墙头。
紧接着,两行热泪滚滚滑落。
陈卫熊和赵木带兵从东门进了城,两个人来到呆若木鸡的唐枭身后,看到下面这人,瞬间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紧接着,女人身后又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节奏越来越快,仿佛闷雷滚滚而来。
很快,一个个彪悍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
城墙上的守军瞬间绷紧了神经,手指紧扣扳机,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空气仿佛被冻结。
唐枭傻了一样,脑瓜子‘嗡嗡’的,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来了?